欧玉瑶待外面安静了,这才悄悄起身。唤来了贴身婢女,披着斗逢,两人朝欧玉林的院子走去。
外面的夜风拂来,树叶沙沙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有些诡异。
欧玉瑶小心翼翼的让斗蓬遮着自己的面容,就怕被人瞧见。等到了欧玉林院外时,她左右看了看,这才让婢女上前轻轻敲响了门三声。
婢女手落下的时候,门也吱嘎一声开了。一个翠衣的丫头探出头来,见到欧玉瑶主仆后,赶紧将门拉开了缝。
欧玉瑶主仆又瞧了瞧后面,见没人这才飞快地挤进了门里面。
翠衣婢女在她们进去后,立刻将门紧关了起来。
“小姐,您怎么来了?”翠衣婢女正是欧玉林身边的通房丫头小翠,先前还听小姐捎话过来说要她好好盯着公子,这会儿却亲自过来了?
“小姐自有她的打算,你就不要多嘴。”欧玉瑶身边的婢女朝着小翠低声说道。
小翠这才发现自己越轨了,乖乖地噤了声。
欧玉瑶让自己的婢女与小翠在门外守着,她则进了悄悄进了欧玉林的房间。而先前在外面的小厮已经在前两天就被小翠打发走了。
进了欧玉林的房间后,她却发现自己的大哥此刻正斜趴在床上,很没有形象地一边打着鼾声,一边嘴角挂着奇怪的笑容,一幅醉生梦死的模样,惹得她皱眉也紧锁起来,心里竟生出几分的厌恶。
她想起那俊美而尊贵无比的候爷南宫曜,又与面前自己兄长这么一比,只觉得兄长如同一摊烂泥,也难怪祖母宁愿将欧府家业留给外人或带入棺材也不交给兄长。这样的欧玉林的确是没本事撑起欧府,能够不败光就万幸了。
欧玉瑶虽然知道自己兄长有几斤几两重,但是她却不能看着祖母真那么做。如果兄长接手不了欧府,他们兄妹与娘亲要如何生活下去?所以即便是让他装样子,也得把祖母和爹爹给骗过去,让他们将一些产业交给兄长打理才行。
想到这里,欧玉瑶上前推了推欧玉林,低唤道:
“大哥,醒醒——”
那欧玉林此刻却正是好梦酣眠的时候,哪里任欧玉瑶这么推得醒。
欧玉瑶见状,气又起,回头一望,瞧着桌子上的茶水等,她走过去直接将装有茶水的茶壶拎了起来,站到欧玉林床前就开始倒茶水。
“下雨了、下雨了……”欧玉林被冷茶水一淋,吓得一个机灵。一下子就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结果当他看到拎着茶壶站在床边的妹妹时,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就是一阵吼:
“瑶儿,你搞什么鬼?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我这里浇什么水?”浇水就罢了,还浇到自己身上,现在一身都打湿了,感觉差劲死了。
欧玉瑶见他醒了,便见茶壶放到了桌上。回头望着他:
“搞什么鬼?大哥,我才问你要搞什么鬼?你知不知道娘已经被赶到别庄去了?知不知道欧笑凤他们都回来了?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险?”
欧玉林被妹妹这一长串话弄得头晕,不过片刻后,又兀自嚷嚷道: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是欧府里唯一的男丁,未来欧府都是我的。我还怕什么?”
欧玉瑶听着兄长这不知死活的话,气得最后竟是冷笑起来了。
“唯一男丁?想得整个欧府,你做梦去吧。你再这样下去,咱们都快喝西北风了。”
“什么意思?”欧玉林听她这么说,也顾不得一身狼狈。立刻瞪大了眼睛问。
欧玉瑶冷哼了一声,然后将今日餐桌上老太太决绝的想法说出来。
“那老太婆疯了。”欧玉林不满地吼道,居然不再尊称祖母。“她要把家业带到棺材里面去也不留给我?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老糊涂了吗?”
“她到是没有老糊涂。”欧玉瑶说,就是因为太精明了,所以才不肯把家业给他。
“你若但凡有些本事,她也不会这样不留情。”
“瑶儿,你怎么这么说?”欧玉林吃惊地望着妹妹,他终于听出妹妹嘴里的怒气了。
“这不是事实吗?”欧玉瑶也许是怒气堆压得太久了,尽管她也不想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但是就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