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赫赫,许宛歆的笑声凄凄如鬼泣,泛着寒光的匕首贴着皮肤轻滑,“晚棠啊晚棠,你说好不好?”
白惨惨的月光下,君墨的脸色严肃的骇人,他说,“你放了她,我陪你去死。”
强烈的爱若毁灭,天崩地裂,摧拉枯朽,至死不渝。
许宛歆浑身一震。
她很想凑近一些看看他此刻的表情,又不想看到他。
多可笑,多讽刺,他愿意陪她去死,为了另一个女人。
然而心底却有一刹那的触动。
月光惨白,照得人心上愈发荒芜一片。
许宛歆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差,嘴唇青紫,眼睛凹陷,她低头看向楼下,树影重重,有火把在闪烁。
爱与恨早已说尽。
可到头来,她还是舍不得。
短短的十九年人生里,她唯一爱过的男人,她总是不能,总是不能看他送命。
可许宛歆是最百折不挠的人啊,她想要在他心头留下痕迹,一时一刻都没有放弃过。
许宛歆最后一次看向君墨,带着满身的决绝与倔强,她说,“表哥,但愿人生重来,你我仍是少时模样。”
说完,她便要带着晚棠朝栏杆外纵身一跃。
晚棠早在那两人说话时,已经悄悄解开手上的束缚,时刻准备着逃离。
君墨也看到了她的动作。
直到听见许宛歆那句遗言一般的约定,她再不犹豫,双手猛地用力向前,将人推到一旁,自己受力跌落在地上。
许宛歆本就要跳楼,再被晚棠这一推,更是连反应也来不及,直接落了下去。
晚棠目瞪口呆。
脖颈被匕首划破一道浅浅的伤口,但此时此刻,根本感受不到痛。
“晚棠!”
君墨扑过来,惨白着一张脸,眼底是掩不掉的慌乱与害怕。
他问,“你没事吧?”
尾音都在发颤。
紧紧地握住晚棠的手,其实真正害怕的那个人是他。
晚棠喘着气,她尚有些懵,抬起的脸又白又迷惘。
从被靖王的人抓来到现在,说不害怕是假的,可她一直都在给自己鼓励,眼泪都憋回肚子里。
每时每刻,她都在寻求自救,直到方才的奋力一搏。
晚棠的喉咙有些紧,“我是不是……许宛歆她……”
她好像将人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