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民妇都知道,但民妇阻止不了他,民妇愿意交代贺长明一应罪行,只求大人对贺家无关之人网开一面。”
贺晨点了点头:“贺夫人若能将贺长明罪行悉数揭发,本官答应对贺家无关人等不予追究。”
听完贺妻揭发贺长明的累累罪行之后,贺晨、周启、吕华三人相视之下,脸色都极为凝重!贺长明在十余年间,通过借给百姓高息银钱,趁火打劫,投井下石,不但兼并了数千亩良田,还逼迫上百户百姓沦为最低等的佃农!十数年间,加上乔安,总共背负着四条人命!
贺妻跪在地上,满脸泪水!
“大人,贺家库房中,有银钱一万五千余两,民妇愿意捐出一万三千两。官府今年在整修官道、湖库堤坝,需要大量银钱,民妇捐出这些银钱,为贺家曾经犯下的罪孽,救赎一点是一点。”
贺晨和周启、吕华两人对了对眼神,贺晨看向贺妻:“贺夫人,贺长明罪行深重,贺家的九个庄丁为虎作伥,作恶多端,依皇朝律,当斩!贺家妻妾子嗣受贺张氏教导,未曾参与作恶,留其自有庄园田产过活,着贺家半月内退还百姓田地!望贺家以后良善持家,宽厚待人。”
贺妻一听贺晨所言,连连磕头不停!
贺妻被带下去之后,贺晨从书案后下到堂中:“吕大人,尽快对贺家一众再进行一次甄别,无罪之人尽早放还回去伺弄庄稼,至于贺长明及其爪牙,火速将判决文书送至帝都请批。”
“是,大人。”
贺晨背手看向府衙外的街道:“未曾想到一个小小田庄的庄主如此胆大妄为!无恶不作,为祸乡邻,视人命为草菅!南州衙差不到八百人,数月下来忙得脚不沾地,想要让贺家田庄这种法外之地不再重现惨案,吕大人一直心心念念扩充衙差员额一事,刻不容缓!”
“是的,大人。南州设府到政务铺展开来之后,虽说日新月异,但仍旧有不少地方是官府目前触及不着的。”
“本官有一想法,我们议一议是否可行?”
贺晨转过身来,平静注视着两人:“到秋收之前,尚有近两月时间,本官计划将府兵悉数派出,撒至南州各村寨去走一趟,一是扮做粮行之人对各地的庄稼进行一次概略统查,二可扮做货郎对民情民事进行一次暗访!其间,全府四衙衙差、府军联动起来,对南州境内那些为富不仁的恶霸清洗一番!”
周启和吕华听到自贺晨口中嘣出“清洗”两字,两人心尖不由一颤!但两人对贺晨的决定很是认同,贺家田庄一事绝对不是个例,这些害群之马不除,南州就没有一片清汪汪的天!
贺晨回到府中,裴书瑶瞅着裴玉三女都在忙碌,轻轻贴到贺晨怀中,踮起脚吻了一下贺晨的脸颊。
贺晨看着娇羞无限的裴书瑶,将裴书瑶揽在怀中:“夫人,老夫老妻,还这么害羞?”
裴书瑶水润美眸似嗔似怨:“夫君就知道欺负我。”
贺晨看着裴书瑶半仰着的娇俏脸蛋,在裴书瑶柔嫩丰润的唇瓣上香了两口:“你可要听话,不要想着去干活,让裴玉多陪你走走就好。”
“夫君再香我两口,我才答应。”
裴书瑶轻轻捶了贺晨两下:“夫君还让不让我喘息了?”
贺晨嘿嘿直乐!
裴书瑶抿了抿唇:“夫君,乔芷母女你打算怎么安置?”
“贺长明及其一众爪牙已被拿办,她们母女回村之后,想来贺长明的妻子会多加照拂,夫人不用担心。”
裴书瑶摇了摇头:“夫君,我看到她们母女,不由就想到自己。都说红颜薄命,夫君可曾想过,以乔芷母女的美貌,若是回到村中,兴许恶运并不会远离她们。”
贺晨沉默数息:“夫人,我已决定让府兵前往南州各村各寨进行一次暗访,两月以内,一干为富不仁的富绅及那些为祸乡里的恶霸,誓必要好生清洗一番!如此一来,她们母女的将来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裴书瑶抬起双手捧住贺晨脸颊:“夫君,算我求你了,我们贺府家大业大,养她们母女在府中不费吹灰之力,这样一对母女没了乔猎户,我实在担心。再说,乔芷的母亲知书达理,为人勤快,又爱干净,伙房被她打理井井有条,反正也就添两副碗筷,我们府邸这么大,终是太空了些。”
“夫人,容我再想一想好吗?”
裴书瑶见贺晨松了口,心下暗暗长舒一口气!裴书瑶知道,将乔芷母女留在府中于贺晨声名可能会有不利,但裴书瑶自乔芷母女到了府中之后,确实从心里担忧这对母女若是离开贺府,命运将会走向何方。
尹溪陪着贺晨来到客房,乔芷母女连忙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府里不必过多拘于礼数。”
贺晨看向乔芷,通过两日调养下来,乔芷气色好了很多。
“乔姑娘可还感到有哪里不适?”
乔芷糯糯回话:“小芷很好,谢大人帮小芷报了大仇。”
见乔芷母女眼眶瞬时通红,贺晨轻叹:“还望你们节哀,衙差已将乔芷父亲收殓并安葬,你们在府中再调养几日,想去拜祭的话,提前知会本官即可。”
乔芷母女连连点头。
徐兰双手在袖中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暗自咬牙之后出声:“尹溪姑娘,能不能先带芷儿到外间走走,我有事想跟大人说。”
尹溪心里狐疑,见贺晨点头,才上前拉着乔芷走出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