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根香肠是你的呀!我还以为是哪位仁兄免费为大家服务呢。”叫刘飞的男生不好意思地拍拍后脑勺,忽然又一本正经地举起手,大声说:“哎,不过我以你脸上的雀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所为!再说——你的身体本来就已经超负荷了,我这是在无意中帮你减轻负担啊!”
他的话引起附近几个男生的哄笑,有的甚至还颇不厚道得吹起了口哨。
“你——”小周肯定是气极了。
“刘飞的嘴巴真贱!”小林走了回来,在纪悠身旁一屁股坐下,小声地骂了一句。
“无妨,岁月会让他们成长的。”沈柯忽然幽幽感慨了一句,语调深沉,“男人只有经过女人的洗礼,才会变得成熟起来,懂得珍惜身边的许多东西。”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似乎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向纪悠这边。
小林“扑哧”一笑,“沈经理,你这是借题发挥吧?借眼前的一群惨绿少年来映衬出自己的成熟魅力!嘻嘻,你可真够狡猾的,经过女人洗礼的男人果然是不同呀!哎,可是沈经理——你也不过才刚到三十嘛,怎么说话的语气跟到了不惑之年一样?”
沈柯笑了,“小丫头,你还不懂,有很多男人的心理成熟度跟年龄是不成正比的。”
“哦哦。”小林轻咬着下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猛然间却一下子站起来,顺带也一把拉起纪悠,手指着前方,“小悠,这老头儿我认得!他的鱿鱼串烧最好吃了,今天我一定要让你尝尝!”话没说完,已硬拉着纪悠向前跑去。
“喂——”沈柯担心的声音被扔在了后面。
好不容易支撑着跑了一段路,纪悠累得实在吃不消,只得停了下来,手扶在路边的一棵树上气喘吁吁。
“哎呀,你可真没用!”小林泄气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好吧,你在这里等我,我追上去!”说完,她加快了速度,很快便消失在前面不远的转角处。
纪悠深吸几口气,终于平复了呼吸,然后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里生起几许感慨。
忽然间却有一双属于男性的、有力的手臂从背后将她整个人环抱住,带着一种执着到底的眷恋,令她根本挣脱不了。当一个接一个的灼热的吻缱绻在她的发际、耳畔时,她终于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然后整个人犹如被闪电劈中,僵硬得根本无法动弹。
当她终于回复知觉,急急地回转身,眼帘中便落入那个俊美而熟悉的身影。
“钟宁!”她脱口而出,抬头望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而钟宁无言地将她拥入怀中,用一个冗长而缠绵的吻代替了所有的言语。
纪悠没有反抗,甚至连轻轻的推却也没有,任由他抱着她,用他温热的气息包裹住她。直到钟宁放开她,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是完全迎合的。
呵,纪悠在心里苦笑,也许是自己太虚弱了。
在这异乡的冬日早晨,她竟是那么渴望他的怀抱!
“为什么要把孩子打掉?”钟宁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一丝寒冷,用力把她压到旁边的那棵树上。
第8章(1)
纪悠的身体被他弄得有些痛,而心中隐忍已久的痛楚又泛滥起来,闭上眼,不愿再看他,“你没有权利过问我的事。”
“他是我的孩子!”钟宁的声音压抑着一丝愤怒,“再过一天,你就要接受手术把他流掉,对不对?”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纪悠也开始生起气来,“呵,我没想到你们钟家的财势居然可以大到搜罗一切的地步!”
“小悠,他是我们的孩子——”钟宁痛苦地看向她。
但纪悠的心比他更痛苦,她扭转头,咬着牙冷冰冰地开口:“可惜他降临错时候了,我不会生下当初自己耻辱的回忆。”
她的话让钟宁怔了一下,他的手缩了回去,整个人退后一小步,面色沉痛地低下头,“……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该怪罪到孩子身上。”
纪悠止不住冷笑,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声音,“不该怪罪?你喜欢那样的一幕吗?如果我一时心软生下他,以后他日日夜夜都会提醒我们,他是爸爸迷奸妈妈得来的——”
“小悠,够了!”钟宁冲上来,以吻封住了她的嘴,纪悠想挣扎,但身体却被他牢牢地禁锢住。
他第一次这样霸道,全然不顾她的意愿,也不给她一丝逃脱的机会。
纪悠被迫仰着头,承受着他唇舌的纠缠,脑中昏沉一片,几乎快瘫软在他的怀里,直到一个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钟宁才微喘着放开了她。
小林正拿着两串还在冒热气的鱿鱼烧站在路边,傻呆呆地看着他们。
“小悠,原来你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呀……嘿嘿,”她忽然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干笑,“你们别管我,继续、继续吧。”说完,一蹦一跳地走开了。
纪悠无力地把脸埋入钟宁怀中,而眼泪再也忍不住,哭泣着攀住他的手臂,低低地道:“你为什么总要让我这么难受?”
他们不该再见面的,她心头的郁结如果一直无法解开的话,他们在一起只会以痛苦来告终。
“小悠——”钟宁叹了一口气,无声地拥紧她。
纪悠却推开了他,逃难般地跑回了湖畔。
那一群同事依旧一个个在那边嘻嘻哈哈地烤着东西,说着笑话,不时有几个过来招呼她一起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