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睡了一天?鹤顶红感觉不妙,走过去蹲下,一看她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布满汗珠,鹤顶红急忙过去摸她的额头,这才发现她发烧了。
鹤顶红反悔没有早点进船舱看看她,此刻,也顾不上吃饭了,掀了蓝宛婷的被子,叫人打来凉水,绞湿了帕子,敷到蓝宛婷的额头上。
“大变态,走开,我讨厌你……”
鹤顶红僵住身子,定神却见,蓝宛婷是烧的在说胡话。
望着那清雅无暇的小脸上布满痛苦之色,鹤顶红有点自责,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他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很快目光又恢复了清冷之色。
在旁边的水盆里绞了新的帕子,给蓝宛婷换上去,就在这时,蓝宛婷在迷糊之中,竟然抱住了他的手臂,“冷,冷,我好冷……”
鹤顶红试着抽手,可是见她又冷的发抖,终究没有忍心,直接坐在蓝宛婷的旁边,伸手拉过被子裹在她的身上,见她依然在抖,干脆将她连着被子抱在怀里,希望她可以暖和一些。
低头看着怀中柔弱无力,一脸的天真无邪的美丽少女,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样一个娇弱的人儿,竟然宁死都不肯说出秘密,危急时刻更不肯向他低头,看来,再逼问她为何能够驱使自己的毒蝙蝠,她也是不会说的。想到当日在凤凰谷,她毅然决然跳下婆罗水,挽救那几个人的生命,鹤顶红暗生钦佩,可是,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这种情愫弄的他不知所措,更不知该用什么心态面对蓝宛婷,以至于像现在这样乱了方寸。
鹤顶红凝视着蓝宛婷,忍不住伸手轻刮着蓝宛婷白玉般的光洁的脸蛋,语调出奇的柔和,“婉儿,如果时间能倒流,我多希望我们还能够回到小时候……”他抬头望向前方,目光没有焦距,“那个时候,你最喜欢给我唱那首歌……”
“热,好热……”蓝宛婷迷迷糊糊的又从被子里往出钻,也因此打乱了鹤顶红的思绪,他暗恼自己定力不深,使劲摇了摇头,把不该想的,不该有的情绪统统都抛出脑外。
放开蓝宛婷,撤去她身上的被子,又为她敷上了手帕。
整个晚上,蓝宛婷发烧烧的忽冷忽热,鹤顶红一会给她盖被,一会给她掀被,不知道折腾了多少次。
次日清晨,蓝宛婷的长睫毛抖了三抖,慢慢睁开眼睛,虽说身子酸软无力,但脑袋清醒多了。
“你醒了?”身边传来鹤顶红略带沙哑的声音。
看到他,蓝宛婷就觉得气不顺,别过脸去,却发现外面的天光并不是十分太亮,她有些疑惑的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快到傍晚了吧?”
鹤顶红哭笑不得,“你昨天真是烧糊涂了,现在都已经第二天天明了。”
“第二天了?”蓝宛婷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只觉脑袋疼痛,喃喃道:“我发烧了?就是受了点寒冷也不至于烧那么久吧?”接着警惕的看着他,“是不是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鹤顶红冷哼一声,端起饭碗道:“别高看自己,你还不配浪费我的药。”见她醒了鹤顶红也有了食欲,开始吃那早已端上,晾的温热的饭。
吃了几口,见蓝宛婷还在发怔,招呼道:“一天没吃饭你不饿吗?不填饱肚子,一会儿下船没人背你。”
听说要下船了,蓝宛婷欢喜不已,掀开被子,爬到矮几前,端碗便吃。
见蓝宛婷又生龙活虎了,而且也不娇气,鹤顶红松了口气,继续埋头吃饭,不过很巧的是,两个人太有默契了,居然一起夹向一块呛拌竹笋。
两个人都夹住了,互不相让,最后抬头互瞪对方,蓝宛婷见他顶着熊猫眼,一双冰寒的眸子里竟还布有红血丝,蓝宛婷当下猜到,如果自己真的发烧,他大概是照顾自己一夜没睡,才如此的吧?他时而折磨自己,时而又关心自己,天下间怎么还有这么茅盾的人?
蓝宛婷突然用力把竹笋夺过来,放进嘴里吃了,盯着他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你别指望我是三岁小孩子那么好骗,告诉你,我不领你的情。”
鹤顶红略微一愣,便已明白蓝宛婷所指何事,他斜了蓝宛婷一眼,“我救你,不过是不想丢掉手中筹码罢了,没人要你领我的情。”
“那就好。”蓝宛婷不再理他。
……
下船后,再走两天就到了指定的交易地点。那是一座深山老林,也是圣毒门的一处据点,山上设有众多机关,密道,因为是自己的地盘,所以也不怕蓝弘书找官兵来围山,只要能顺利交换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便能轻而易举的,神不知鬼不觉得消失在那座深山老林,让他们无迹可寻。
车马行了一个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假装上菜,低声向鹤顶红报告。蓝宛坐在鹤顶红的身旁,虽然没到听清那小厮跟鹤顶红说的什么,但蓝宛婷却看懂了那小厮的唇语,他跟鹤顶红说:“门主,那边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管保让他们有来无回。”
“有来无回?”蓝宛婷暗暗惊出一身冷汗,转念一想,鹤顶红既然想要神器,那自己这个所谓的圣女对他来说也是很有用的,他怎么会把自己交出去?所以此次交易,摆明了是个圈套,父亲等人一来,不就全中计了吗?
不行,自己一定要想办法通知父亲,不能让父亲陷入危险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