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弗雷德·菲舍尔突然感到透不过气来。
“罗伯特·克朗佐夫被枪杀了?”他惶恐不安。
“我说过‘被枪杀’了吗?”施密特·韦贝尔笑道,“我说过这样的话吗?请您再听一遍:杀手只差一丁点儿命中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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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着曼弗雷德·菲舍尔:“谁经受不了高温,就不要去蒸汽浴。”
然后,他再次以商业口吻问建筑实体的鉴定搞得怎样了。
律师竭力使自己平静,说鉴定已经写出来了。
“它会与我们的期望值相适应吗?”施密特·韦贝尔问。
“我想是的。”律师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您想?还是您知道?”施密特·韦贝尔怒吼,“为了让我们彼此心领神会,我要说:我们需要无懈可击的鉴定书,说明整个废旧的城区急需通过拆除和修葺旧房得以重整,尤其是海伦大街的老房子。”
他仔细观察依旧紧闭双眼坐在那儿的律师。他很看不起这个懦夫,但是又需要这个懦夫。倘若此人火中取栗,他自己就可以藏在隐蔽处,只需在办公室运筹帷幄即可。同时,他也心知肚明:倘若菲舍尔不听指挥,他自己也将陷入困境。他的外国投资者已急不可待,这十分危险!
鲁迪·克朗佐夫还穿着晨服,非要坚持给苏加尔包扎不可。因为是子弹擦伤,所以对伤口只要清洗、消毒和涂上药膏就够了。但鲁迪·克朗佐夫的神色仍旧极度惊恐、迷惘。
“出事地点在哪儿?”他问。
“前面拐角处。实际上就在咱们的门口。”苏加尔说,躺在鲁迪·克朗佐夫的床上。
“小家伙真的没事?”鲁迪·克朗佐夫再一次问。
“我已经对你说过啦!”
“他妈的,又是谁干的?”
他烦躁,在屋内来回踱步。
“把几个小伙子召拢来,”他终于命令道,“要不惜代价,只要罗伯特呆在这里,就要照看好他。”
“他要走吗?”苏加尔惊异地问道。
“他在装皮箱了。”鲁迪·克朗佐夫断然回答。
苏加尔想提出异议。
“没有什么好讨论的,”鲁迪抢白,“我不愿意他有什么不测。他应当回慕尼黑去继续求学,是吗?”
他把膏药贴在苏加尔的伤处。苏加尔目不转睛,瞧着他走到五斗橱边,打开抽屉,拿出一把旧手枪。
“咱们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个放枪的家伙。咱们会逮住他的,苏加尔。必须先确保小伙子安全无虞,然后再‘摆平’那个臭小子,你放心吧。”
不料手枪“砰”的一声掉在地上,锈蚀的金属碎裂了。很清楚,为了“摆平”那个家伙,鲁迪·克朗佐夫急需一支新手枪。
还有一点也很清楚,罗伯特对红灯区嗤之以鼻。他正在装箱准备走人,把衣服胡乱塞在箱子里。
“他妈的这个城区,”他咒骂道,“够了,完事!”
苏加尔倚门而立。他的枪伤又开始出血了。
“我要是你就不离开。”
罗伯特暂停片刻装箱,抬头看苏加尔。
“我可不愿拿自己的生命为这幢房子,为这幢破旧不堪的房子冒险!”
“说得对,”苏加尔说,“我同意。继续求学肯定要比在这里强。”
他突然看见罗伯特裤子上有一块黑色污渍,就盯着它瞧。罗伯特察觉了,说道:
“是的,”他叽叽咕咕,“我当时吓得屁滚尿流,那又怎么样?”
苏加尔没有说话,转身慢慢下楼,来到半明半暗的酒吧。其他人都坐在那里等待新消息。
“怎么样?”莎洛特问。
“他在打包装箱。”苏加尔说。
米琦吓了一跳。
“他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