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仁贤不理会他求饶的眼神,无情地催促着六名年轻力壮的家丁,“快打啊!还摩蹭什么!?”
家丁碍于他的权势,不得不轮番上阵杖打虚弱瘦削的尹寿冀。
尹寿冀趴在地上,单薄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当第一枚落在他屁股上,他已经忍不住地哀嚎起来;动手的家了不禁犹豫了一下,第二杖便轻了许多。
“你没吃饭吗?”姜仁贤恨恨地咒骂着:“再不给我重重地打,我就拿你来替这老家伙!”
尽管为难,但为了自己着想,那家丁终于还是下了重手。
尹寿冀起先还哀叫着,但随着第一个、第二个打完,他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探探他鼻息。”姜仁贤说。
一名家丁趋前探尹寿冀的鼻息,“少爷,他还有呼吸。”他以为姜仁贤会就此罢休,于是据实以报。
“是吗?”姜仁贤哼哼冷笑,“再打。”
“少爷,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那家丁忧心忡仲地劝阻道。
他哼地一声,“死个人算什么!?像他这种私通蛮子的人早该死了!继续给我打!”他喝令着。
在他的命令之下,其他的家丁陆续完成了他所交代的三十杖,而可怜尹寿冀的一条老命也就这么葬送在无情的棍棒之下。
一大早,兰儿就将蕨娘的嫁衣送进帐子里给她。
换上了嫁衣,她在兰儿的引领下来到了萨可努的议事帐外。
“将军,尹姑娘来了。”兰儿朝帐子里喊着。
不一会儿,身披斗篷的萨可努凛然地从帐中步出。他睇了蕨娘一眼,一声不吭。
“将军,”一名黑鹰军队的百夫长牵来了他的坐骑,“属下已帮您备妥了座骑。”
“唔。”他威严地一点头,相当俐落地翻上马背。
他瞅着身着嫁衣的蕨娘,眼底闪过一抹不舍之情。“上来。”
他向她伸出了手。
这回,她没有倔强地拒绝;她将手放进他温暖而厚实的掌心中,让他牢牢地握着自己。
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的接触了,她想……
萨可努将她拉上了马,让她坐在自己身前。
“坐稳。”话落,他一踢马腹,想也不想地朝着楚山的方向飞驰而去。
结冰的鸭绿江上漫淌着一股寒冽之气,冻得蕨娘脚底僵直麻痹。她抽了口气,不觉打了一阵寒颤。
“冷?”他附在她耳后问着。
当那一股熟悉且温热的气息吹袭着她的耳际,她忍不住由头至脚地骤烧着。
萨可努腾出一只手扯落斗篷,强势却又体贴地披上了她单薄的肩头。
蕨娘微侧过脸,以眼尾余光睇着他的表情。
这是她最后一次看他了吧?待回到楚山,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这张俊朗而冷静的脸孔了……
为什么她会觉得怅然若失呢?是她想回楚山,是她想离开那个属于她娘亲的地方,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为什么临行前,她竟是满腹的不舍及眷恋?
她不舍的是那个地方,还是总是用一种热切、眷恋的眼神凝睇着她的萨可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