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孝横了尔仁一眼,只好又摸出来了一张大团结,送给了尔仁:“还不够?”
“够……”勉强够用到发工资了。尔仁低声下气地说,“够了,够了。”没办法,问人要钱总得低声下气的,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老兄!
尔孝严肃道:“节约着点用埃”
尔仁难堪地答道:“哦”
尔孝走了,尔仁躺在床上,看着枕头边的二十元钱,不由又难堪又心酸还痛苦。奶奶的熊,人家是为情所困,自己可是为情所困、为钱所困!这两样都占齐了。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人?什么时候自己才可以像阿哥一样,两样都不用愁啊?
感叹归感叹,最终还是昏昏沉沉地睡去了。第二天一早,吃罢早饭,尔孝和房虹虹送尔仁上了湖滨路过金牛到小河六厂的农公车,他们也就坐二路公交车去中吴了。
尔仁是十点左右到的家。一进家门,郝慧珍看见小儿子回来了,喜出望外:“康康,怎么现在就回来啦?”
“哦,阿哥他们两个到中吴去买衣服,我就回来了。”尔仁老实答道。
“啊?阿哥他们没有带你一起去中吴啊?”郝慧珍有点不高兴。
“不是,是我不高兴当电灯泡的。”尔仁忙解释道。
“噢。”郝慧珍闻言也笑了。接着她又连珠炮似地问起了儿子,“阿哥他们俩好不好?虹虹怎么样?对你好不好?”郝慧珍和余天赐在尔仁面前,提起尔孝和尔礼,都是阿哥、阿姐这么称呼的。
一旁的余天赐瞧着老伴笑了:“惠珍,我们上个月才去他阿哥那里的埃”
“不错,蛮好的。”尔仁告诉母亲,“姆妈,我看房虹虹倒蛮会做家务的么。”
尔仁这么一说,郝慧珍很开心。她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虹虹不错,有他在你阿哥身边,我就放心了—虹虹虽然跟你同年,也才二十二,可是做事蛮周全的。”
“嗳,看起来娇弱,倒蛮老练的。”尔仁赞同母亲的意见。
“哦,对了。”郝慧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昨天晚上卫艇几个人来找你的。”
“啊?卫艇?”尔仁大吃一惊,继而“哈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有想到自己在阿哥面前撒的谎居然这么灵验!真的是太巧了。
“嗯?怎么回事?”郝慧珍奇怪地瞧着尔仁。
“呃……哈哈。”尔仁还是忍不住笑,不过,这个话可不能跟母亲说。尔仁笑着忙问道,“姆妈,你说几个人,是卫艇和邱雨怀么?”如果说真是他俩的话,那么他们真的是开始谈朋友啰?
“不是,不是那个女公安。”郝慧珍对于邱雨怀不是自己的儿媳,而却是卫艇的女朋友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呢,所以印象特别深刻。郝慧珍笑道,“也多是你的小学同学,我认得的,一个姓沈,一个姓蒋。”
尔仁失声叫道:“沈濬?蒋鸿?1
沈濬和蒋鸿都是尔仁的小学、初中同班同学。只不过到了高二年级文、理科分班的时候,三人才不同班。八六年高考,沈濬考上了西北大学,蒋鸿则考上了升州农学院。自此以后,联系就少了,只偶尔见上一面。对于沈濬,尔仁还另有一番复杂的感情。因为,沈濬家与郑沁芸家是邻居。高中时,沈濬可是郑沁芸的心仪对象呢!金牛中学八六届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在毕业生自发的欢聚晚会上,郑沁芸曾经托尔仁把情书转交给沈濬呢。——不过,再怎么样,老同学都好久不聚了,再说,尔仁也极想知道他们的近况—他们也该毕业分配了吧?
尔仁激动地问道:“姆妈,他们来找我什么事啊?”
郝慧珍答道:“说是今天下午你们小学的几个同学在卫艇家聚会,叫你去呢。”
“啊!聚会?”尔仁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