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仁喜滋滋地吹着口哨骑着自行车回家。幸好,深夜的马路上,行人极少,要不,可以听到尔仁吹的根本不是什么美妙的口哨,而是类似哄小孩撒尿的“嘘嘘”声。因为尔仁是一点儿也不会吹口哨的。不过,尔仁不管,他开心着呢,反正他认为他吹的就是口哨。
回到家里,余天赐已经睡下了,只母亲郝慧珍还在边打瞌冲,边在等他。
“姆妈,你怎么还没睡啊?叫你不要等我的呢。”不等尔仁掏钥匙,母亲来开门了,尔仁不好意思地叫着母亲。
郝慧珍低声埋怨道:“啊呀,康康,你怎么才回来啊,看看几点了,都快十二点了,明天还要上班的埃”
尔仁“嘿嘿”笑着,无言以对。可是,心里的幸福却一直洋溢在脸上。
第二天,尔仁被母亲叫醒,果然眼涩得厉害,简直都睁不开。在吃早饭的时候,被母亲唠唠叨叨地又数落了几句。在郝慧珍的心目中,无论是何种事情,当然是儿子的身体是摆第一位的。
晚上十点钟,尔仁对父母说:“姆妈,我走了埃”
“啊?”郝慧珍惊讶道,“今天还是接小薇啊?”
“啊1尔仁脸红着,却是骄傲地说。
郝慧珍一皱眉:“怎么天天去啊?还要等十二点回来啊?明天不要上班啦?”
“没事。”尔仁脸红道,“我中午在单位里休息过了。没事的,妈。”
“你这孩子。”儿子去接未来的儿媳妇,这真还不好劝阻。
“我走啦。”尔仁开门就走。
余天赐见儿子没有问他要自行车钥匙,一愣,忙在背后追道:“自行车钥匙?”
“不要。我走路1尔仁的声音已经飘在楼梯口了。
余天赐和郝慧珍一对老夫妻面面相觑。
尔仁走了二十分钟,到了小薇单位门口。尔仁有个二十分钟理论,那就是“走路超过二十分钟,不走;骑车超过二十分钟,不骑。”可是,今天他兴奋着呢。现在对于小薇来说,正是趁热打铁、趁火打劫、痛打落水狗的时期呢……哦不对,怎么可以这样形容小薇呢……不过,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呗……
十点半,小薇轻盈的身影准时出现在柴油机配件总厂的门口。尔仁开心地迎了上去。
“早来啦?”小薇脸一红说。
“就几分钟。”尔仁说着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小薇的自行车。
“你没骑车啊?”小薇一愣。
“啊1尔仁不欲继续这个话题,简单应了一声,对小薇道,“我们走吧?”尔仁左手一只手推着自行车,让小薇并肩行走在他的右边。不过,左手推着车还真有点别扭,幸亏,这是一辆女式金狮小坤车,如果是尔仁二十六寸大凤凰的话,说不定就要撞到自己的腿呢,甚至还有可能摔倒呢。
小薇瞧着尔仁左手推车那股别扭劲,就道:“我们到马路对面去吧?”
“不要1这回尔仁没有听她的,而是一口回绝,他笑道,“我们要模范遵守交通规则。”
小薇瞟了一眼尔仁,“咯咯”笑了起来。
“今天上班忙不忙?”尔仁问道。
“忙倒不是不忙。我们计量检测室,主要是负责对车间生产出来的柴油机配件产品的抽检工作。就是要跟着车间上中班啦。”小薇介绍道,说完,她顿了一下,噘着嘴又埋怨起来,“都怪我爸啦,前两年开始,我和我妈就跟他讲,让他说句话给我换个科室的,我爸就是不同意,说他是党委书记,不能开这个头。”
尔仁暗自点头,小薇爸爸到底是复转军人老革命,作风还是很严谨廉洁的。他星期天走马观花参观了一下小薇的家,也是基本没有装修,墙上不是护墙板,也就是石灰水涂涂的;家里的家用电器也很普通,就是彩电、冰箱和洗衣机。一点儿也不像当了二十年党委书记的家庭。不过,反过来说,小薇爸爸在柴油机总厂党委书记的位置上原地踏步一干就是二十年,也说明他为人太古板了。不过,这话不能对小薇说。
“正好1尔仁瞧着小薇笑道,“正好我每天来接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