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接得很快,周围背景有点喧哗,他起身走到了一个僻静地方,确保能听清她说话,冷调的嗓音温凉似浸雪:“怎么了?”
“我哥他说……”知雾绕着衣服带子,语气踌躇,“明天晚上要约我们一块吃个饭。”
明明梁圳白早就见过了她的父母,但一直到现在,她才生出点带他见家里人的紧张感。
她从小就和董知霁亲,都说长兄如父,兄长在知雾心里是能够替代父亲的存在。
在和他亲近撒娇的同时,骨子里也对他保留着一种长幼血脉之间天然的敬畏感。
相比于她的如临大敌,梁圳白倒是显得镇定:“那我把明晚的会移到后天,将时间空出来。”
“他平时喜欢什么?我现在让特助去准备见面礼物。”
“我哥喜欢收藏一些名酒。”
“那好办,”他从容不迫的声音很快抚平了知雾内心的焦躁,“知雾,家里的书房和酒窖是通的,等下下班回家我们一块挑支适合的酒送人。”
“他这次回来肯定是因为我们结婚的事,要是到时候问起来怎么办?”
电话那端的梁圳白眉头稍收,深思熟虑了一阵后答:“如实相告就好。”
“董知霁人很聪明,撒谎也瞒不了他多久。”
“……”知雾轻轻咬着下唇,没人比她更清楚董知霁的心思细腻程度。
但正也是因为清楚,所以现在才会不安。
如果被他察觉到自己是因为和晏庄仪交易才冲动结的婚,首先肯定会让梁圳白和她离婚,其次必然会回董家算账。
不过这些是她的家事,没必要讲出来让梁圳白跟着忧心。
知雾将满腹的话咽了回去,勉强扯唇笑了笑:“那我等你回来。”
……
下午知雾难得没加班,仰姣怕她又很迟才回家,几乎是踩着时间轰她走。
“我今天真有事,先走了,”知雾在工位收拾好东西,嘱咐一声,“那个案子你和聂律要是有新进展的话,随时通知我。”
提起聂嘉誉,仰姣脸上明显不太自在。
但知雾也没工夫再继续细究追问了,匆匆拿上包就乘电梯下楼。
赶回家时发现梁圳白已经在家了,脱下西装松散了领带,显然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他平时如果不加班就没有固定的下班时间,一般是四五点钟的样子。
知雾换了鞋子,奇怪问他:“我们书房里还有酒窖吗?”
她搬进来的时候就整理过书,只看到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开放式书柜。
梁圳白扬眉轻轻颔首,知雾腿还轻微扭伤着不方便,干脆抱着她上楼。
“书柜底下做了万向轮,拉开之后后面就是酒窖。”
说着,他将手搭在了书柜上,微微使力一推,开灯后里面就是一个空间颇大的酒窖,每个酒柜里都分门别类地摆了好几支名贵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