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众人尚沉醉于奇妙曲调之中时,舞台上已是莺莺燕燕一群娇娥,当真如春日入百花从之感,花娇乱人眼。
台下惊呼一片。
台上的姑娘们全部身着艳红旗袍,青丝高盘,黑色繁复的牡丹盛开在红艳艳的丝缎之上,随佳人摆动,摇弋生姿。
扇开,扇和,纤纤玉手中的别致丝扇,开而合,和而开,姑娘们在翩翩起舞。
旗袍不愧是最能展示东方女子美好身段的衣衫,合体的裁剪,柔美的曲线,使少女们无处不散发着诱人的魅惑。
可这群妙龄少女的婀娜身姿仍掩不住林宝儿的夺目光彩。
林宝儿作为领舞,充满自信地站在这群各类佳人的最前端。与其他少女旗袍不同,她身穿暗纹黑缎旗袍,精绣怒放的红牡丹,红黑两色的经典搭配,更衬得她肤白如玉。
一朵娇艳牡丹斜插入如云发鬓,黑粗眼线,浓烈眼影,突显着林宝儿的风情万种。
少女们随音乐轻轻摇摆着,脸上绽放妖冶笑容。其实这支舞远比上次的傣娘妖娆简单的多,只是要通过简单的肢体动作,来展现出风情女子的烟视媚行,却是极难。这帮怡心阁的小姑娘只练舞三日,仅能表现出面部的妖媚,远不及林宝儿的收放自如。
林宝儿朱唇轻启,微微沙哑的歌声响起,声音虽不清亮,却透着一股入骨的慵媚:“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小妹妹想郎直到今,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嗳呀嗳约一起不离分……”
唱至高潮,全台的少女和声附和,使整台表演趋于完美。
乐停,舞止,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其中夹杂着不少年轻男子的欢呼声和口哨声。
人声鼎沸中,雪君侧过头,水眸带着些许玩笑:“扶柳,这次你与宝儿是将大上海搬到怡心阁吗?”
我瞧着舞台中的女子:“只怕她想要比大上海更加轰动。”
林宝儿盈盈浅笑,优雅收拢丝扇,置于指间,右脚后退小步,微微屈膝,低首道:“宝玉献丑了。”
娇言软语直煽得台下越发火热。
而台上却是人影匆匆,忙碌有序。很快,舞台中间,古筝,扬琴,琵琶,二胡,洞箫,短笛,一字排开。
林宝儿侧身立在诸多乐器旁,扬眉清声道:“宝玉不才,试将台上乐器演凑一遍,和以歌曲。”
话音刚落,林宝儿执二胡娉婷立于舞台中央,手臂横拉,苍凉悲壮之声响彻大厅,哀怨萦绕心头,挥之不散。
离歌响起,绝望之爱如排山倒海般淹没了整个舞台。
雪君眼泪婆娑,却仍然激动:“宝儿好厉害啊!唱得真好,如果参加选秀节目,肯定拿第一。”
我哀叹一声,递给雪君丝帕,说道:“不要哭了,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再说,林宝儿这等清高之人,怎会屑于参加选秀活动。就是直接让她灌唱片做明星,她还要嫌弃破坏了私生活。”
惆怅二胡后,却是欢快扬琴。
雪君变化也快,止了眼泪,站起身子,应着曲调节拍,举长袖乱舞。瞧着她略略隆起的小腹,我不禁轻揉额头,龙傲天,你是不是应该付给我特别照顾妻儿费?
无奈起身,我抓住雪君还在舞动的手臂正色道:“雪君,时辰不早,要回家了。”
很奇怪,雪君没有像以往那样的吵闹不休,执意不肯离去,而是眨着灵气双眸,神秘兮兮地凑到我面前,低声道:“扶柳,难道你不想看,等会儿表演结束,极品帅哥与宝儿之间会发生什么事?”
是啊,两个如此心高气傲之人,互不退让,激情碰撞,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见我脸上神色微微一动,雪君趁机道:“现在才八九点钟的样子,又不是很晚,何况待会儿回去还有堡中护卫相送,担心什么呢?”
我仍旧严肃道:“继续看可以,不过你要保证安静坐下来,不准随意乱动,以免动了胎气。”
雪君笑眯眯的点头答应。
台上林宝儿将乐器一一拨动,音声美妙,配上玲珑唱段,回响不绝。
红烛流淌成蜡,林宝儿也止弦,清雅起身,盈盈一拜,巧笑连连:“宝玉在此感谢各位爷的捧场。”说着清丽目光一转,盯着二楼中间的雅间,眼中几许挑衅:“更要感谢元公子让宝玉有机会再次登上大厅的宽广舞台,不知元公子对宝玉的表演有什么要指正的吗?”
林宝儿的一席话已让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于二楼雅间,而如果元公子的回答稍有不善,只怕是要被这满厅的热情男人们给生吞活剥了。
还带着来时的耀眼光芒,骄傲的元公子走出雅间,靠着木栏,一抹微笑:“宝玉姑娘果真不负西华第一舞之称,人美曲艳。”
他声音略带磁性,字字说来,如在耳畔低语。只是汉语讲到太过流利,并没有一般西域人的磕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