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莪术现在手里拿着的两块砥石,分别是“内云”与“鸣泷”,他就着京市的夜景缓慢的研磨着惊蛰的长刀,越是研磨,内心也就越寂静。
亲手磨刀,这在古代的镇异常者中,是一种特别的行为,能够让使用者与武器进行深层次的沟通,彼此互相理解,同时还是一种修行与深层的冥想。
很多历史上极为出名的强者,都会有类似的习惯,在决战的前夜亲手打磨随身的武器,让紧张的心情得以放松,继而缓缓的沉淀,将精神调整为一滩幽深的水。
心如明镜止水,方可倒映一切外景,手中的刀与剑就会无往不利,挥舞的时候挥洒出赫赫风雷。
魏莪术用清水洗了洗惊蛰的刀刃,又用手指横着轻轻挂了挂刀刃刃口,光滑锋利到了极致,甚至一不小心,毫不受力的惊蛰竟然在魏莪术的手指上切开了一个极小的小口子。
一滴红豆一般的血珠从极小的伤口流出,伤口转瞬就自己恢复了,但能够不受力的情况下划破魏莪术如今的肉体,惊蛰经过修复与打磨后的锋利可见一斑。
“贵确实有贵的道理。”
魏莪术随手的挥了挥现在的惊蛰,它的锋利甚至超过了自己刚接到手的时候,单凭锋利就能轻易的斩杀一些低于丙等的异常。
惊蛰雪花银一样的刀身在魏莪术的手中绕过一片好看的刀光,从极速猛地静止下来,继而被他缓缓的收入鞘中,发出轻微的鸣响。
通过磨刀而找回了内心平静的魏莪术把归鞘的惊蛰放在自己膝上,默默的对着窗外坐着。
现在的魏莪术,已经将恶魔游戏中生与死的历练完全的消化,习得的技巧与神通也逐渐圆融如意,成为他可以在战斗中使用的手段。
黑发之下,他漆黑的眼睛看着川流不息的主干路,他有信心去挑战特丙等的晋升。
但一想到自己明天会与甲等的大神通者正面对决,与那位剑道魁首制怒学长刀剑相向,刚刚漫长磨刀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内心就又泛起了波澜。
这就是制怒的分量,当世最强剑者的分量,关于制怒的传说太多了,没有谁能在挑战他的前夜心如止水。
魏莪术觉得自己握着惊蛰的手微微发热,心也微微发热,血管里的血液活跃的不像是液体,倒像是流动的岩浆。
或许,这种对战斗本身的兴奋,还有对于强大不需要理由的渴望,也是每个人前进的动力。
有挥剑的理由,足够的理由,当然是好事,但。。。有时候没有理由,也是好事。
毕竟刀与剑,是会让每一个男人都为之着迷的东西啊。
魏莪术在窗前坐了一整夜,便也冥想了一整夜,无数的神通手段和技巧在他的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一样来回的播放。
直到晨光破晓,他悄无声息的起身。他的眼睛里,此刻也像是蕴含着星辰。
他前所未有的纯粹,只等着接下来的战斗,不需要过去那么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