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那又如何?”我无所谓地笑了笑,“撒拉斯多夫……相信我!他们两人无论让你去做什么,你都先不要轻举妄动……我自有打算。”
说完,我便转身走出这间几乎要让人窒息的房间,脑海深处一片空白。
月上中天。
整个高高的天文塔楼都被笼罩在一片静谧的银色月光中。
凉凉的晚风拂过,撩起我长长的金发。
我坐在塔顶,仰头遥望着天空中那些闪闪发亮的神奇星座。
这个熟悉的动作我曾做过无数遍——在纽蒙迦德的塔楼里。
那个时候,我总是会盘腿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遍遍地想起那个动人的短暂夏天……想起阿不思温润的笑容,想起他窗前那棵我曾骑了无数遍的繁茂大树,想起他身上清淡的草香,想起他细长的、倾斜的漂亮花体字,想起他犀利的湛蓝眼眸,想起他初看到我送的羊毛袜时那错愕与惊喜交织的眼神,想起在摇曳的树叶下他凉凉轻轻的吻,想起他……
我有些忧伤地垂下头。
可是,也许,我从来都没有深入了解过另一面的阿不思……那个远在温馨的戈德里克山谷之外的、那个远在年少时分的梦幻夏天之外的、那个远在我甜蜜短促的记忆之外的……那个却在众人心中深深烙印的、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他……
记忆似乎飞过了许多变幻的形状和色彩。
我看见年轻的黑发男子绞着双手,心神错乱地站在荒凉、寒冷的山顶上。我一眼认出,他就是我曾在死亡的混沌中瞥见的,那名终生以渴慕的眼神追随在深红色头发小女孩身后的,如蝙蝠一样甩着宽袖走进风中的阴沉少年。
“您明白我的意思!他认为指的是莉莉的儿子,他要——追到莉莉——把他们全部杀掉——”西弗勒斯·斯内普嘶哑着嗓音,抬头定定瞅着面前神色冷峻的阿不思,“把他们都藏起来,求您……保证她——他们的——安全。求求您!”
“那你给我什么作为回报呢,西弗勒斯?”
寒风里,阿不思平静地开口,仿佛永远保持着一份最后的清醒与理智,丝毫没有受到对面男子几近崩溃的情绪的任何影响。
“你要我相信你,一个食死徒……那么,我需要一个对等的回报……”
……
“不要!没了……死了……”黑发男子颓然倒在椅子上,“我希望……我希望死的人是我……”
“那对别人有什么用呢?”阿不思冷冷地站在他面前,“如果你爱莉莉·伊万斯,如果你真心地爱着她……那么,别让她白白牺牲……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也曾——”他蓦然顿住了,轻缓了口气,“可现在,西弗勒斯,我更需要你来帮助我保护莉莉的儿子!”
……
“你能回到这里已是个奇迹!”斯内普怒气冲冲,“我最多也就是能希望把它遏制住——”
闻言,阿不思举起那只焦黑、无用的手,仔细端详着,神情就像是在面对着一个非常有趣的古董。
“你干得很出色,西弗勒斯。你认为我还有多少时间?”他的语气轻松随意,如同在询问今日的天气。
黑发男子迟疑了一下,“我说不好,大概一年……也许更少。”
“我很幸运,非常幸运……”阿不思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只剩下不到一年的生命了,可这消息对他而言却似乎无足轻重。“很好。”他抬起头,以受伤的食指敲了敲桌面,“也好,这样……就使事情变得简单多了……”
……
“没关系,试试吧。毕竟最终只有一个办法……”阿不思的语气很轻松,“我想,那一刻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你来——必须由你来,杀死我。”
“你疯了么?还是说,你希望我现在就动手?”斯内普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讽刺,“需要点时间构思个墓志铭吗,尊敬的校长?”
“哦,暂时还不用,”阿不思微微一笑,“况且,我想写的东西……那个人……也不可能……”
他晃了晃自己的焦手,委婉地表示不愿意再谈论这个话题。
“说句实话,西弗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