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南玦一干人,从枫谷悄悄离开,去赴沈凤箫的鸿门宴,却不知,枫谷中的沈叶慈早已不知去向。
尉迟南玦想为沈叶慈挡下灾祸,孰料人算不如天算,沈叶慈已在尉迟南玦离谷的前夜,带着一个人从密道飘然而去,享月楼是沈叶慈要去的地方。
“沈国主,你考虑清楚了?”
“多谢国主!肯陪老身走这一遭,让您受苦了!”沈叶慈躬身行礼,暗夜中她一对明眸闪动,透出坚毅和从容。
“君子一诺,沈国主无须放在心上。”说话的人一袭白衣,头戴青色面具,卓然玉立,声音苍冷出尘,正是申雪天。
享月楼,一如往昔,人声鼎沸,熙熙攘攘间,烟火气弥漫。
沈叶慈自中毒后,已数月不曾出谷,今重回仁世国民间闹市,不禁感慨万千。
“国主,这一切久违了,我不在的日子里,百姓仍然安好,真是欣慰。”沈叶慈环视街市四周,长长叹了口气。
“百姓定,则天下定,沈国主说的是。”申雪天朗声应道,心如明镜。
“老身在枫谷数月,前前后后已想明白了,老身得失尚在其次,这一方安定,才是老身所求。国主以为如何?”
“沈国主一国之君,义薄云天,有好生之德,你求仁,若能得仁,我愿君遂愿。”申雪天缓声答道,语气里却透着些许缥缈。
“国主不赞同老身?”
“沈国主说的是人心?还是人性?”
沈叶慈哑然失笑,“国主境界,老身自愧不如。老身让国主费心了。”
申雪天浅浅一笑,并不接口,一身落寞,在心里泛开,却一丝一毫也没有流露出来。
“我请国主尝尝望月溪清酒,这是……,这是衔儿最喜欢的。”沈叶慈触景生情,她临时改了口,心里想的却是叶梁。
“好,我想我也会喜欢的。”申雪天也同时想到了叶梁,想到此前两人与望月溪清酒的纠葛往事,不由嘴角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国主,您在想什么?咱们到了。”
申雪天醒识,回过神来,抬头观看,“享月楼”三个漆红的大字,赫然眼前,一切如同昨日。
“沈国主,请!”
沈叶慈略停顿,她见申雪天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整个人如同被点亮般,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国主,为何对享月楼如此青睐?”沈叶慈一边狐疑,一边也不多作客气,“多谢!”她轻步先行迈入享月楼的前院。
院中阵阵桂花飘香,引人入胜。
沈叶慈径直在前面带路,两人上了二层小楼,在一间角落的房门前停住,沈叶慈轻叩房门,声音五短七长,如同鸟鸣。
房门应声而开,出来一位侍女模样的女子,乍见沈叶慈,又惊又喜。
“进去说。”沈叶慈低声吩咐道。
进了房门,里面典雅规整,侍女带着二人,左转右绕,推动墙壁上的一樽梅花瓶,一间密室的门,悄声打开。
“国主,请随我来。”
申雪天又一次见识了沈叶慈的巧心布置,不禁心中暗叹:“仁世国有此国君,实乃国之大幸。”
“国主,太好了!您安然无恙!请受容月一拜!”侍女一进密室,倒头便向沈叶慈行大礼。
“容月,你有心了,快快请起!先去奉茶,我和贵客有要事相商。”沈叶慈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