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里说,柳宗师年纪颇长,比八旬老汉还八旬老汉,如今一见,不仅生得年轻,身段还如此风流。眉眼似画,不似谢霜华那般冷清,反而平添了几分阴柔。
裴玄度拱手拜道:“弟子见过师尊!”
洛月明呆愣愣的,都没从师尊的美色里缓过神来,就听柳宗师冷笑道:“谢霜华,你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师弟,见了本座也不拜见,可有将本座放在眼里?”
谢霜华拱手道:“弟子知错。”而后转头望向洛月明,“月明,还不拜见师尊?”
洛月明如梦初醒,慌忙拱手拜道:“弟子……弟子洛月明,拜见师尊!”
不知是否因为知晓柳宗师是个疯批美人攻,他多少还是有点畏惧的。尤其当初,又在梦境里见识过师尊的厉害。
此刻声音听起来微微发颤。
“洛月明,你胆子不小,竟然敢将你师姐丢出去,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的?”柳宗师话音刚落,忽然抬手一抓,隔空掐住洛月明的脖颈,将之狠狠摔了出去。
谢霜华见状,神色一变,低声呵道:“钧天!”
一条青绫嗖的一声,将洛月明缠绕起来,又嗖的一下往回拉。
柳宗师见状,也不客气,掌心灵力大盛,隔空一掐,洛月明便觉得仿佛要被人捏碎般痛楚难忍。
谢霜华哪里肯亲眼见小师弟受伤,忙抬眸急唤了声“师尊”,可是毫无用处,柳宗师从来不把谢霜华放在眼里,也从来不将谢霜华在意的一切人和事放在眼里。
千钧一发之间,策问嗖的一下飞掠而出,凭空一剑刺了过来,柳宗师眸色一厉,抬扇一挡,锵的一声,灵力四溢,劲气吹得在场众人东倒西歪。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谢霜华已将洛月明护在身后,拱手道:“弟子多谢师尊手下留情!月明是弟子一手教养长大的,他若有什么错处,弟子愿意代他受过!”
洛月明缓过神就听见这话,心脏噗通噗通乱跳,原本想着,自己这具身体的修为不低,还是很牛叉的,眼下才知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听大师兄要代自己受过,那怎么能行?
自己皮糙肉厚的,挨几下打又不要紧,大师兄细皮嫩肉的,又是个天生炉鼎体质,打坏了多可惜?
当即便慌忙道:“师尊!是弟子的错,不关大师兄的事!”
裴玄度见状便道:“师尊,月明并非有意为之,还请师尊恕罪!”
柳茵茵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似乎听明白了什么,走过去拉着她爹的衣袖,摇啊摇的:“爹爹别生气,阿月就是跟我闹着玩的,爹爹别罚阿月,也别罚大师兄,好不好?”
柳宗师微微一惊,此前座下几个弟子并不和睦,不过就是出去游历一番,反而一条心了。方才与大徒弟对了几招,惊觉大徒弟的修为突飞猛进。
不知是得了什么机缘,还是最近勤加苦练,隐隐能与他打个平手,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见谢霜华如此袒护洛月明,恐怕为了他,能再度同自己这个师尊动手也未可知,若是打输了,岂不是养虎为患了,当即顺势便道:“也罢,既然茵茵都替你们求情了,本座这次便饶了你们。”
洛月明估摸着,这死老东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没准要秋后问斩的。
抬眸见柳茵茵对自己笑,登时又头疼起来,心道,这么狠毒的爹,怎么就养出这么个傻孩子出来。
那些倒地不起的苍墟派弟子,一见柳宗师来了,当即吓得魂飞魄散,为首那人道:“你……你们不能杀我们!仙门三十六宗同气连枝!天剑宗即便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派之力,独战其余三十五宗!”
洛月明心想,他们肯定是从小师姐的嘴里知道些什么,遂才在此叫嚣的。
如今师尊远道而来,新仇旧怨加在一起,还不知道要闹哪样。
柳宗师居高临下瞥了地上众人一眼,侧眸问裴玄度:“你说,发生了何事?”
裴玄度拱手道:“回师尊,这些苍墟派的弟子绑走了小师妹,方才又埋伏在客栈中,想偷袭弟子,索性被月明及时发现,遂才……”
顿了顿,他又深深呼了口气,满目憎恶地盯着众人,又道:“师尊,苍墟派作恶多端,此次我等下山,路过江衣镇,误打误撞发现了一些端倪,还望师尊定夺!”
“哦?竟然还有这种事。”柳宗师慢条斯理地摇着折扇,冷冷瞥了裴玄度一眼,笑道:“看来你们此行收获颇丰。待晚些再作回禀,至于这些人……”
声音陡然一厉,柳宗师笑容未减,眸色已然沉了许多:“茵茵乃本座膝下独女,一直以来视若珍宝,竟敢绑走茵茵,胆子倒是不小。论罪当诛,本座念你们年幼无知,便自行废了修为,速速离去罢。”
这些苍墟派的弟子一听,苦修多年,好不容易才结了个金丹出来,谁不跟宝贝蛋子似的。哪里肯自废修为,当即从地上窜了起来,怒声道:“呸!苍墟派的弟子,何须你们天剑宗的处置?天剑宗的弟子闯我宗门,杀我师兄,囚我派宗主,待仙门三十六宗的其余诸门到齐,看你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