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忆轩犯了难,这深山老林的,哪有什么竹子,上哪儿去给洛月明弄来,遂面露几分愁容道,“笛子不都一样么?能吹不就行了?”
洛月明道:“那人都还一样呢,一个头两条腿的,怎么还有男女之别啊?”
徐忆轩立马就不吭声了,把头一偏,半张俏脸都隐隐发红,还轻咬着下唇,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
洛月明没那闲情逸致欺负人,更加不喜欢欺负女修,忍不住叹了口气,暗道扶音谷的这群愣头青们,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屁用都没有。
还未来得及多言,忽见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抬眸一瞥,就听长情道:“把小竹笛给我。”
“你会修啊?”洛月明随手递了过去,颇为惊奇道,“看不出来你这牛鼻子小道长还挺厉害的,连笛子都会修。”
长情摇头正色道:“我不会,但我有一法子可试,也许能寻出那几个孩子的下落。”
说着,他抬手往自己的后颈一摸,眉头一蹙,俊美的面孔都流露出几分痛色。便见他从后颈抽了一枚约有两指长的细银针出来。
上面还淋漓着鲜血,那银针才一取出,长情的神色骤然大变,赶紧捂住鼻子,在一旁干呕起来。
徐忆轩愣了愣,忍不住道:“他这是怎么了?突然吐什么?吃坏肚子了?”
洛月明:“别管他,他就这样。”
好不容易等长情吐够了,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就跟吃了苍蝇似的,连唇角都微微发白,长情的眉头蹙得紧紧的,咬紧牙关道:“此地真臭啊。”
此前便说,长情的鼻子特别灵敏,因为过于灵敏,遂不得不设法封了一大半的嗅觉,如今骤然见他自己亲手取出银针,洛月明不得不感慨,这个小道长还挺舍己为人的。
只见他轻轻嗅了嗅那竹笛,之后又赶紧闭上气,把银针往后颈上一插,这才敢稍微松口气,伸手一指方向,长情肯定道:“在那个方向!”
徐忆轩不太能信得过长情,闻言便道:“这靠谱么?单是闻一闻,就能知晓那些孩子的藏身之处了?就是寻宝鼠也未必有这般灵敏的嗅觉罢。”
“你就把他当成寻宝鼠成精便是,信他的准没错,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还怕他会害你们不成?”
如此经洛月明这么一撺掇,众人纷纷起身顺着长情手指的方向寻了过去。
越是往林深处寻去,雾气越浓,隐约还能听见呜呜咽咽的风声,仿佛女子凄厉的哭声,让人听了不由毛骨悚然起来。
那些扶音谷的弟子们尸毒才清,还不能使用灵力,许是之前在此地兜兜转转,吓得不清,眼下就如同那惊弓之鸟,稍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拔剑。
倘若光是这样也就算了,还一个个往他和大师兄的身边挤,徐忆轩甚至还抓着洛月明的衣袖,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满脸警惕神色。
洛月明又不好意思将衣袖抽回来,谁家还没个小妹妹,徐忆轩年纪尚小,稚气未脱,经过此前的交谈,瞧着品性还算不错。
应该同她那个老畜生爹不是一路人。
也不知道是否受了柳仪景的影响,洛月明现在一看见徐忆轩,就忍不住想起柳仪景来,犹豫了片刻,还是不动声色地把衣袖抽了回来。
忽听一声尖叫,不知道是哪个愣头青扯着嗓子嚷道:“蛇!蛇!有蛇!”
而后一群人立马乱了起来,纷纷往最可靠的谢霜华跟前一涌,洛月明差点没被推出去,还未来得及呵斥大老爷们怕什么蛇的,手臂一紧,徐忆轩吓得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惊叫起来。
徐忆轩才一贴上来,衣袖中的玉簪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幸好洛月明有所防备,将玉簪死死扣紧在掌中。才不至于让玉簪飞窜出去。
余光一瞥,顺势挣脱手臂,将那从林叶中掉落下来的蛇一簪挑起,洛月明抓着那蛇头,在徐忆轩面前一晃而过,吓得她赶紧松开手往人群里退了几步。
“蛇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洛月明将那蛇往旁边的草丛里一丢,拍了拍衣袖,又抬眸道,“都把嘴闭紧了,还没被凶尸杀死,就要先被你们吓死了,一惊一乍的。”
“你们快看!”话音未落,就听长情冷不丁出声道,“那是什么?”
快步走上前,长情自草丛里捡起一只草鞋,上面还有淋漓的血迹,伸手一触,已经凉透了,旁边还有凌乱的脚印,大小不一,当即便同众人道:“那些孩子应该就在附近了,大家小心,提高警惕,这附近应该还有凶尸。”
洛月明点了点头,心里暗暗一沉,生怕那些孩子遭遇不测,又往前行了一段路,迎面就遇见了一波凶尸,正守在一处洞穴前止步不前。
凶尸不同于活人,一般来说都没什么灵智的,杀人也是靠蛮力撕扯,像是钻洞爬树这种比较高难度的动作,那就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