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薛大夫多心,实则这世上人心难测,何况又是这么重要的学识,岂是可以轻易授人的。
秦月心思敏锐,自是能够看出薛大夫的顾虑,她想喝到提炼的汤药更快治好病,还能对薛大夫提出一些要求,何乐而不为。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秦月说完,便看到薛大夫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薛大夫松口气的同时,一颗心又提起来,担心对方狮子大开口。
其实秦月一时半会也没想好要求什么,意识上的不同导致的思想不同,对于她而言,传统熬制是最基本且已经普及的,并非需要保护的核心知识。
之所以提要求,不过是要让薛大夫放心,能够尽心尽力给她熬制提炼药液。
所以这个要求,既不能让薛大夫太轻松便能做到,也不能让他完全做不到。
秦月露出疲惫之色,薛大夫极有眼力地说晚些再来,让她好好休息。
待陆云景回来之后,秦月将此事说与他听。
陆云景沉吟片刻,说道:“听闻抚州参将巡察至此,如今落脚在县衙门。”
秦月眼睛一亮,当即点头,“这个主意好。”
让薛大夫给他们引荐县令,以薛大夫的身份,在此地当有一定声望,对他而言不算太难之事,却也不是旁人轻易可以办到之事。
更何况,既然陆云景这么说,那么参将巡察到此,是否同两军对战有关?
阙鲜两支千人队损失惨重的消息不知道是否已经传出来,他们也想知道他们伤亡多少,是否挫了他们的锐气。
这些在普通百姓中视打听不到的,等流传到百姓嘴里,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薛大夫神情恍惚了一下午,再次和秦月见面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
“秦娘子,你的要求是……”
秦月含笑说道:“我和夫君想拜见县令大人,薛大夫可否代为引荐?”
薛大夫露出迟疑之色,若是名流引荐一下倒还好,他先前并未听过秦娘子的名头,贸然引荐,恐会引起县令大人的不满。
秦月说道:“传统熬制之法并非提炼之法,两者有所差别,两者我都熟知,还有其他六七种提炼之法……”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没再继续往下说,“既然薛大夫感到为难,我便按照规矩递上拜帖,等着便是。”
薛大夫听出她语气中多少有些不悦,口音又是纯正的大夏口音,心中的顾虑打消。
秦月懂得提炼药液之法,哪怕现在没有名气,将来也会名声大噪,县令大人自然不介意多结交一些贤士。
“秦娘子乃贤士,县令大人定是愿意结识,且稍后片刻,我这就去写拜帖。”
薛大夫的拜帖会直接送到县令那里,若是秦月等无名之辈的拜帖,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县令大人的案桌上。
薛大夫的拜帖递出去了,而后眼巴巴等着秦月的‘传授’。
秦月将法子写在一张纸上教给薛大夫,说道:“我的药可以用此法熬制。”
方法很简单,只要火候掌握的没问题,便不会成为药渣子。
薛大夫如获至宝,连连道谢之后,小心翼翼地捧着纸张出去了,这将来说不定会成为他的传家宝。
当天晚上秦月便喝上了苦涩的药汤子。
见她面不改色的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子喝下去,一旁伺候的丫鬟都忍不住咧嘴。
只是闻这个味道她都受不了了,这位娘子竟然可以如此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