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苦味从鼻尖传来,宁星意感觉到手腕和腰上那股力量又紧又硬,桎梏感从尾椎升起,他甚至听见了陆珩姜心跳的声音。
砰、砰、砰。
高中生一般都比较喜欢清爽干净的木质香水,凌初就整天在他耳边念叨哪个好闻,久而久之也知道了一些,可陆珩姜身上那股味道似乎清苦到了骨子里,从灵魂里往外泛冷。
如同一个孤寂的人,于海底沉浮不见天日。
宁星意不自觉往他颈子里蹭了蹭,鼻尖碰到了蕾丝布料才猛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从他怀里出来,胡乱的挠了挠头发:“你,没事吧?”
陆珩姜伸手,扯开自己领子露出一个牙痕往他走了一步,似笑非笑的说:“小星儿,你这么闹腾,有考虑过你同学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吗?”
宁星意:“您这点儿就受不了了?你怎么这么菜,我流血都……不对,谁许你叫我小星儿的!叫哥听见没?哥!哥!”
陆珩姜:“嗯,听见了。”
宁星意满意一笑,笑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又被他占便宜了?
“不是,我说我是你哥,你哥!”宁星意伸手拽住陆珩姜的手腕,一拉一拽间像是撒娇似的晃了晃,“喂,你叫我哥,快叫。”
陆珩姜垂眸停顿片刻,低声说:“好,哥。”
宁星意终于满意,眼角一弯笑起来,如有仙人握着魔法棒轻轻一挥,灿灿星河瞬间散开漫天挥洒。
“星星,快十一点了,让你同学回家了。”宁潋站在门口提醒。
宁星意这才反应过来,忙拽着他走到了街口,连跟宁潋道别的机会都没给陆珩姜,直接拦了辆车让他进去:“要不要我送你?你一个人行吗?”
“不用,回家吧。”
“哦那行,你到家了给我发个微信,我不睡等你。”
出租车远去,宁星意转身回了家,下意识伸手摸了下耳垂,有点烫。
“小星儿”这个称呼宁星意从小听到大,整个秀水路的人都拿他跟亲儿子似的,可偏偏从陆珩姜的口中念出来,仿佛镀了一层细白的会流淌的釉彩,又像是微冷的冰屑,淡淡的,却让他的心脏有点发热。
宁星意用力甩了甩脑袋,回去看到杰叔跟秀姨还在忙,便走了过去弯腰捡起酒瓶子放进筐里。
“哎呀小星儿不要你收拾,快回家吧。”秀姨忙拿过他手里的酒瓶子,满脸歉疚的说:“你呀,护着我们这么多年了,下次可不许那么冲动了啊,我们都是大人哪有让你护着的道理,幸好没受伤,不然我跟你杰叔可真是要给宁婶磕头了。”
宁星意一笑:“没事儿。”说着在抱着娃娃打盹澜清的小脸上轻轻一拧,“小花猫流口水啦。”
澜清惊醒,茫然的揉揉眼,跺着脚奶声奶气的臭骂:“星星哥哥是坏蛋!奶奶,星星哥哥欺负澜清,你快打他!”
宁星意笑着溜达回了小卖部,宁潋正在织毛衣,他伸手拿过来放在一边:“大晚上织什么毛衣,眼睛都熬坏了,我还有很多呢,穿不完。”
宁潋拿过小筐收拾,边说:“你呀,从小长身体就快,可浪费衣服了,年初买的年尾就不能穿了,还闹脾气非要我给你织毛衣,你小时候呀,可黏人了,整天撒娇,让人气也不是喜欢也不是。”
“那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还提呢,我现在不撒娇了,他们都说我是校霸,特别凶。”宁星意撑着下巴冲她笑,眼底仍旧是小时候的撒娇模样,又乖又软。
宁潋看他手在筐里翻来翻去,拿过筐问:“你找什么呢,都给我翻乱了。”
“那个糖呢?今天没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