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庆章有些愕然,这新封的明霞郡主突然问自己家居何处是何意思?不过他还是恭谨的回答道:“回禀郡主,微臣老家是庆阳郡人氏,自幼家中父母双亡,家中再无别人”
“哦,家里再没有别人了?嗯,那么我再问你,你去过临江县么?”
“临江县?嗯,微臣并未去过”冯庆章微微迟疑了一番这才答道。
“哦?你没去过好,冯太医,你好好记着今天你回答我的这些话,千万不可忘了”落依盯着冯庆章,意味深长的笑对他说了这句话,然后话锋一转道:“冯太医,张太医,你们都是太医院的元老级人物了,既然你们不服气我被皇上亲封为太医院院使,那么请两位大人说出理由来,如果理由充分又属实,那么落依情愿自己辞去院使之职,今后不再踏足太医院两位大人,你们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冯太医和张太医听言一愣,张太医躬身道:“回禀郡主,微臣不敢在您面前托大,只是觉得郡主年纪尚小,不足以服众,这才上言求皇上收回成命,并不敢对郡主有丝毫不敬”
落依悠然一笑:“张太医,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虽然年纪小,但是我的师傅却是一位得道高人,虽然他老人家早已仙逝,但是却将一身本事尽数传授与我,落依不是自我夸奖,也许我所知道的医方的确比你们所有人都要齐全,而且我所会的你们不一定也会,张大人,您要是不信,咱们倒是可以考较比试一番,如何?”
“比试?如何比试?”张太医有些茫然的道。
一旁默默听着的冯太医此时插话道:“启禀郡主,微臣倒是有一个主意,咱们可以选一个时间,找几个病人,您和微臣几个轮番看诊,真正的比试一番医术您看如何?”
落依挑挑眉爽快答应:“随便你们,不管怎么比,我都没有意见”。倒是那张太医想了想道:“这怎么比?病情不一样,病人不一样, 这样不公平啊”
冯太医为难了,挠着头紧皱眉头也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旁边过来另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对太后和皇上躬身回禀道:“启奏陛下,微臣刑部尚书刘景昌倒有一个主意,刑部这几天刚好要处死一批死刑犯,如果张太医他们要和郡主比试医术,微臣觉得不如给这几个死刑犯每人赐一杯毒酒,然后分别让张太医他们和郡主殿下给他们诊治,如果哪一位能救得那死刑犯的性命就表明了哪位医术高明,那么哪位就是胜出者,如此一来,大家胜负已分,两方同时看的一样的病,解的一样的毒,也能比较合理公平,而且那些死刑犯个个罪大恶极,这样一来只是给他们改变了一下处刑方法而已,并不算违背了刑律,微臣惶恐,皇上要是觉得此法不妥,就请原谅微臣无状乱语”
景帝凝神想了一下,虽然有些恼怒张太医竟然领头质疑自己的决定,但是也打心里明白,确实有必要让他们比试一番才能让这些老顽固心服口服,这刑部尚书提出的法子倒是可以考虑,于是点头道:“嗯,这个法子比较公平,丫头,你可同意这样比试?”
落依起身对景帝福了一礼:“落依同意。”
景帝看落依并无异议,于是道:“那么好,三日以后,就在太医院大堂,你们太医院和明霞郡主当堂比试,到时朕也会亲自到场,朕倒要看看,到时候你们这些老古董要是输了会是怎样的下场”
太后此时也颇有兴致的道:“嗯,哀家对这个也很有兴趣,丫头,到时哀家也去给你助威”
落依妩媚的对太后一笑:“是,落依多谢太后厚爱”
张太医他们看皇帝已经下旨,于是也低首谢恩道:“臣等谨遵圣谕”
太后看看大殿里宴席已近尾声,于是起身道:“哀家也乏了,这宴会到此也结束吧,丫头啊,你先随哀家回寿禧宫,等晚上你再回你的凝翠园去看看,在家里好好休息几日,三日后再回宫来,到时哀家要亲眼看着你打败那些老头子”
落依低头禁不住笑了,对皇上和众位娘娘福了一礼,转身亲自扶着太后往寿禧宫而去。
景帝目送太后离去,于是也带着众嫔妃起身离开,接着太子和长公主等都接连离开,底下的众位大臣等到太后皇帝太子公主等都走了,这才纷纷拱手告辞离去,张夫人秦夫人还有兰娘则商量着明日就去凝翠园看望落依,约好了时间,几位夫人这才说笑着出宫回府。
落依在寿禧宫一直陪着太后,直到傍晚时分,太后才吩咐几个宫女和侍卫亲自护送落依回去。
辞别了太后娘娘,落依带着侍画侍书坐上太后赐予的豪华马车,马车后面是郡主的仪仗,明黄的旗子迎风招展,一众宫女太监在马车旁紧紧相随,车后面还紧跟着十几个骑马的锦衣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凝翠园驶去。
落依坐在马车里,看着马车里豪华奢侈的装饰和后面跟随的侍卫,心里不由的感叹,前几天自己进宫时还是一介庶民,今日里就成了身份尊贵的皇家郡主,当真是世事无常,祸福难料,跟皇家走得近了,所有的荣华富贵生死祸福不过都是帝王的一句话而已,看来自己还是早早的结束京城里的事情,早日摆脱掉这些束缚,回到云州才是最自在最舒服的啊
不多一会儿,马车已经走到了凝翠园门口,侍画和侍书急忙先下了马车,正准备扶着自家小姐下车,就见后面紧随着的一个太监跑过来跪在车下禀报:“启禀郡主,郡主府到了,请郡主下车。”
随即躬身趴伏在马车旁,示意郡主踩着自己的身子下车,其他的宫女侍卫们也都跪在大门两侧跪迎郡主回府,他们虽然知道这个郡主出自民间,但是不过短短几日就赢得了太后和皇上的喜爱,特别是太后娘娘,对这位林姑娘可当真是疼到了骨子里,他们这些天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所以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了这位郡主,全都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落依挑开帘子看到这个阵势,不觉皱起了眉头,摆摆手示意那个太监起来:“你起来,记着,以后在我明霞郡主府没有这个规矩,你们也都起来了,鞠躬行礼就好,不必要动不动就下跪,我看了嫌烦。”
那小太监和宫女侍卫们相互看了一眼,虽然很是不解,但是还是很顺从的齐声应是,全部都站了起来,将跪礼改成了鞠躬礼,躬身相迎郡主回府。
落依这才慢慢地下了马车,抬头看去,原先挂在门楣上的“林府”两字的牌匾,现在已经换成了一个金光闪耀的金色牌匾,上书“御赐郡主府”几个大字。
再看向大门口,只见林祥,林智,林礼几个带领着凝翠园中所有的丫头仆妇全部跪倒在门口,林祥红莲锦娘他们一个个激动地看着他们的小姐红了眼眶,齐齐给自家小姐恭敬的叩了个头,齐声喊道:“奴婢们恭迎郡主回府”
落依微笑着看着他们,几步走到门口轻笑道:“都起来,怎么才几天不见,就都忘了我们林家的家规了?怎么又都跪下了?快起来”
林祥激动地眼睛里都含着晶莹的泪花,恭敬的回话道:“郡主,您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尊贵身份,再也不是云州城普通的庶民了,奴才们怎么敢藐视皇威呢”
落依眉头一挑:“好吧,那么就今天这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在家里,你们就依然象从前那样,要不然我可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