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是个儿子!”养池那边,母上已经把第三个孩子从池子里抱起来了。
“太好了!两女一儿,二姐,你行啊!”我跑过去,“娘,我也想抱。”
“去,等你自己生了,学会怎么抱再说。”母上对外孙不肯撒手,从我身边绕过,“外头风大,都进屋去,别冻坏了咱们家的三个宝啊!”
“要说今儿晚上还真是一场虚惊,不过最后是皆大欢喜。”我笑嘻嘻地挽住爹的胳膊,“我这三个小外甥福气不浅啊!”
母上点头,“是啊,夏菡,把眼泪擦擦,你现在可是正经当娘的人了,动不动就哭可怎么行?”
“养孩子可不是易事,想当年生你们三个的时候呀……”爹忆起当年来了,“当时一个个也就这么点儿,如今都要做人娘亲了。”
“行了,都早点歇着去吧,尓芙,你也是,我们送夏菡回去就得了,也告诉大少爷一声,孩子们平安无事,让他好好休息吧。”母上的心情看来是从刚才的愤怒中恢复过来了,我就此告退,回屋睡觉。
回去的时候屋里还亮着灯,然而修翊却已经撑不住困意,在外堂的椅子里半趴着睡着了。我叫他,“修翊,起来,别在这儿睡。”
“嗯……”修翊迷迷糊糊地睁眼,看见是我,吓了一跳,猛然跪倒,“小姐您回来了!”
“哦,起来,进屋睡去吧。”我打着哈欠,将他扶起来,“养池那边没什么事,我二姐的三个孩子都挺好的,两女一儿。”
修翊温顺地笑着,帮我把披风脱掉,“是。”
这回回到床上,我是真的困了,也没心思再跟修翊继续之前被破坏掉的床事了,几乎是沾枕头就着,并且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午饭的点儿。
我们家昨天半夜又是有人来偷胎体,又是连降三子的事情不胫而走,我起来的时候弘大就报告说冉闵早上已经来过,跟我大哥一起将地牢里的犯人押到校尉营的监狱去了。岑二姐夫跟岑远诗也来了,现在正在我二姐房里说话。
我刚洗漱完准备让厨房开午饭的时候,东书蓉,水珍萱一起到访,还带着从酒楼弄来的几个大食盒,里头装了八菜一汤,说是来看我姐姐的。
“看我姐姐带这些东西做什么?”上官家起码有五个厨房,头里二十几个厨子每天换着样地做各种美食,哪用得着从外面弄吃的进来。
“说是来看夏菡姐姐,那边你姐夫和咱们上官夫人不是在么?”东书蓉亲手打开食盒,“要说吃还是得水家讲究,哎,你们过来把菜摆上。”
水珍萱懒懒地挥着扇子,“书蓉非拉着我过来,无非就是好奇你昨天那一下子,还真是挺吓人的。”
我昨天?我昨天哪下子?
“哎,你可别说你不记得啊,吓唬瑞祺的时候。”东书蓉提醒,“咱们好歹也认识十几年了,有这功夫你还不露,真不仗义。”
“我哪有什么功夫?不过是随心耍了两下罢了,小时候看爹玩过。”糟糕,要是就这么露馅,那我可冤死了,“再说这年头哪家的子弟不会跳上一段啊。”
东书蓉摆明了不信我,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往我身上瞧,“你这身段也是极好的,怎么就不肯进御教坊呢?在书堂也是,死也不肯下场跟我们一起练舞。”
“尓芙有姑父给开小灶,哪儿用得着跟咱们一起练啊。”水珍萱拿着筷子已经开吃,“不过书蓉说的我倒是同意,你也该时常去御教坊看看。”
御教坊,又是御教坊,我们一家子就跟这地方脱不开关系了==。
“御教坊里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就是一群人在练歌练舞么。”我也拿起筷子来,开吃。
“哎,你这话要是让上官总领官听见,非罚你去跪祠堂不可。御教坊的歌舞平日里专供皇族欣赏,我们一年到头也看不上几次,你不仅有机会看,还有机会学,多好的事儿啊!”东书蓉半是,半是感叹。
“御教坊的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再说我就算想进去,也得跟普通人一样过大考才成,而且那些参加考试的大多都是从小练出来的,我这连半路出家都不算,跟人家裹什么乱。”我丢了块肉进嘴里嚼,“书蓉,我看是你想去吧?”
东书蓉闷了一口酒,“我是想去,不过不是想去受苦,是想看乐舞,帝城的美人馆再好,怎的也比不上御教坊调教出来的人儿,总归还是你爹管理有方啊!”
水珍萱乐了,“这话你该当着面去夸姑父,说不定他老人家一高兴,就准你自由出入御教坊了。”
“话说回来,你俩大中午地跑到我家,不是就为了说这个吧?那这一大桌子菜可就亏了。”
“你想什么呢,”水珍萱合拢扇子,往我头上一敲,“书堂让我们过来给你传话,再不去今年你就甭想进学了。”
呃……我都忘了还得去书堂这件事了,“最近跟家待的挺舒服,把这事给忘了,我明天就开始去,总行了吧?”我无辜地摊摊手,看着两位学友,“至于落下的功课,就要靠二位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