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府回来,沈清疏的“婚假”就结束了,翌日,她就去学堂找郑先生讨功课。
郑先生看见她也有点惊讶,她本来以为新婚之后,年轻人食髓知味,会多休息几天的。不想沈清疏这么勤奋,这让郑先生更加欣慰了。
“你的文章写得更好了,比起之前大有进益,”郑先生摸摸胡须,很是赞赏,“明年再去参加乡试想必没有问题了。”
沈清疏跪坐在他下首,“这还要多谢先生的悉心教导。”
“诶,跟你自己用功是分不开的,”郑先生摇摇头,并不居功,“你们这几个年龄相近的学生都是好苗子,只柏舟要懒散一些。”
说着,他叹口气,“我看他乡试,恐怕还难以过关。”
这几年,他们几个同窗里,夏薄归和郑衡乡试都中了。夏薄归历来勤谨,而郑衡后来居上,去年乡试中解元,堪堪才十六岁,真真是天资不可量度。
“先生勿忧,”沈清疏安慰道:“柏舟家里溺爱他,难免骄纵了一些,但他还是知道轻重的,到明年学问肯定会有长进。”
“唉,我是替他可惜,今年恐怕中不了了。”
沈清疏心中一动,“今年?先生,乡试不是明年吗?”
“正要告诉你,”郑先生哈哈一笑,有些神秘地压低声音,“前两日,宫中皇后终于诞下嫡皇子,恐怕陛下不日就将下旨加恩,再开乡试。”
“先生此言当真?”沈清疏有些震惊,原来如此,原来她的岳父大人是这个意思。
加开恩科,多一次机会那肯定不能错过,之前安排的计划都要重新规划。
郑先生笃定道:“还能有假,翰林院已经在起草贺词了,只等小皇子过洗三,就会昭告天下。”
“先生真是神通广大,交结广泛。”沈清疏很是佩服,这消息诚意伯府都没听说,郑先生一个退仕官员却知道。当然,也是诚意伯府确实没落的缘故,这段时间又刚好忙着她的婚事。
“行了,乱拍什么马屁,”郑先生却不吃她这一套,“晓得了就快些做准备,不要浪费了这次机会。”
“是,多谢先生。”
沈清疏心里确实感激,郑先生收的昂贵的束脩费完全是物有所值。
礼部那边准备好,圣旨发出来就还要好几天,传到各省布告又要耽搁,快的话也要六月才知道,偏远地区也许就错过了这次机会。
比别人提前得到消息,早点准备,多一分优势,可能就是中与不中的差距。
不过相较起来,林大人也太古板了吧,一点口风都不肯漏。
从郑先生这里出来,沈清疏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这件事。数算律法都是她的优势学科,占的比重也不小。她上次差一点,这次只要她的易感期不出来捣乱,她就有把握中。
但是蒙蔽乡试进场时的检查,她必须要动用精神力,平日里用一点点还好,这样的大规模控场,极容易导致易感期提前。
这就有些矛盾了,怎么保证使用精神力却不爆发易感期,她只能寄希望于运气和玄学。
沈清疏想得有些头痛,转念又想,要是她的学问再好一些,扛着易感期做题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
她爱学习,学习使她快乐。
她刚出郑宅,迎头就碰上一个人,正是孟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