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临近预产期,沈清疏紧张得不行。
申请到假期以后,她终于能够放下工作,每天更是小尾巴似的,跟在林薇止身后,寸步不离。
这天刚吃过早餐,两人在屋里慢慢地走动,林薇止忽然止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痛“嘶”了一声。
沈清疏时时关注着,立刻紧张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薇止咬着下唇,感受着一阵阵的坠痛,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声音也随之颤抖起来。
“好像,要生了……”
沈清疏下意识慌乱了一瞬,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已经设想过许多次,之前也早已做过预案。
“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她定了定神,安慰着先在沙发上坐下,接着有条不紊地联系司机和医生,推出推床,扶着人躺下,上车前往医院。
路上一阵阵剧痛袭来,林薇止咬着牙,闭着眼睛,脸上失了血色,泪水濡湿了长长的睫毛。
她紧扣着沈清疏的手,指尖发白,在她手背上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
沈清疏此时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真正到了这一刻,再多的心理准备都没用,她心脏跳得飞快,又心慌又害怕。
顺利地交接,进了产室。
沈清疏换了防护服被允许陪产,已经上了无痛,林薇止的脸色却愈发难看,额上同颈间出了层细密的汗水,粘连着散乱的发丝,形容憔悴。
“好痛……”她侧脸枕着沈清疏的手,带着泣音地小声抱怨,压抑着喉咙里的痛哼。
沈清疏心疼得厉害,恨不能以身代之,可她除了在一旁陪伴,束手无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转头去问医生。
“医生,为什么无痛没有用?”
“总会痛的,现在已经减轻很多了,”医生已经司空见惯,丝毫不觉奇怪,淡定解释了一句,自顾自整理着器械,“发动还要一会儿,你可以陪着说说话,缓解产妇的紧张心情。”
“可是,我也很紧张。”
沈清疏在心里小声自语一句,掌心不停地出汗,潮湿粘腻,看着林薇止痛苦的神情,她脑袋就像当机了一样,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很着急,尽管现代医学已经很发达了,难产的概率十分微小,可她在这样的情形下,总忍不住联想起沈佩璃那次难产。
她害怕失去她。
她知道这样的念头很不吉利,所以极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发散思维去想,自己吓自己。
一股血腥味儿在消毒水空气里弥漫开来。
沈清疏腿都是软的,边给林薇止擦汗,边努力地东拉西扯。
“对,都怪我,我们就生这一个,以后再也不生了,好好好,你说了算,我生就我生……”
“对了,我好像忘了第一时间通知爸妈,上次还叮嘱我来着,等他们过来,肯定又要骂我了,不过没关系,他们一向刀子嘴豆腐心,看在孩子的面上,肯定也不会和我多计较。”
“……还没换,要尽快换了,哦,还有,猫猫狗狗的,时间是不是要推迟一点,掉毛会不会对宝宝不太好,不过注意隔离,好像也不是不行。”
林薇止闭着眼睛,将脸贴在她的手上,紧皱着眉头,几乎都是在听她说,间或回几个字,泄出几声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