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黑司曜很久都没动,他一只手臂压在墙壁与额头之间,带着绝望的气息,把脸埋起来,眼泪顺着手臂印到墙壁上。
一隔之壁,他们无声地静默着,伤感的情绪似乎传了很远,以至于隔壁的牧离僵在那里一直没开门。
很久之后,钟未昔缓过一点力气,扶着门起来,隐约听到门外好象有人走动的声音,他离开了。
他在离开前说了一句话,“对不起,昔昔,我伤你太深了,我对不起你。”
离开法国前,牧离说再出去逛逛,钟未昔被拉着当陪客。
逛了一上午,她走得实在走不动了,看见广场边的花坛前有长凳子,走过去坐下来。
牧离跟着过来,一声不吭地坐在她旁边。
她感觉到奇怪,牧离这人平常没半天不和她拌嘴就不舒服,今天一上午几乎没说几个字,怎么了这是?
看着街上三三两两行走的人,钟未昔想着差不多可以走了,牧离却没一点想起身的意思,终于开口说话,“我昨晚听见你和他的对话了。”闷
钟未昔跟没听见似的。
牧离顿了一下,“他说的没错,我的身家清白不到哪里去,我的家族现在归我叔叔管,他没子女,把所有希望全倾注在我一个人身上,可是我不喜欢他的那些生意。我爱自由,爱做自己爱的事,爱画图,爱设计衣服,我人生中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个优秀的服装设计师。”
她静静听着,没有打断的意思,牧离接下去说,“前几天我叔叔说他身体不好,要我回去继续家族生意,我不同意。按我的意思如果让我继承,我会把那些钱全捐掉,都是些不干净的钱要了干什么。你说呢?”
钟未昔抿住唇,两眼望着前方,许久不吭声。
牧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对面喷泉后有个身影在晃动,“他可跟得真紧,跟了一上午不嫌累吗?”
一阵香气扑鼻而来,牧离举目看过去,旁边有家花店,他没说一声径自跑过去,过了几分钟回来手里多出一大束玫瑰。
花开得正艳,金色阳光下泛着鲜红的光,像一副油画。
“讷。”他把花举到她面前。
钟未昔怔怔地没接。
“不要我可扔了,就是可惜了这花钱,要两千欧元……”
“什么?你疯了。”她猛地抬头。
“你就说要不要吧,你不要我就送垃圾桶。”牧离耍赖,作势要往不远处的垃圾桶路。
钟未昔本着不浪费的精神拿过来,满满一大束抱了个满怀,牧离重新在她身边坐下,一手绕过来搭住她的肩,“玫瑰代表浪漫的爱情,爱情无价。”
“那你是指我不值这个价啰?”她故意和他抬杠。
“你不说我还不注意,你一说我这么一看,还真有点,你捧着玫瑰花整个就被花的艳丽给掩盖了,可惜了,人家说人比花娇,你是人比花弱。”
“你才弱呢。”钟未昔把花往他怀里一丢。
牧离努唇指着对面的身影,“他没送过你花吧?”
她低头,转而站起来,“我困了,回去睡觉。”
跑得飞快,牧离在身边大叫着让她把花拿走,她也没理。
越跑眼泪流得越凶,压抑着无声的哭,一回到酒店整个人越走越慢,进门后人快垮掉了,牧离跟着进来,什么也没说,递了张面纸给她。
她窝在沙发里抽噎,哭了很久说,“牧离,他昨晚道歉你听到了吗?我对他说过我不恨他,没有原谅一说,可是他还是说了。”
牧离看着她,眼神温柔中透着伤感,“说了也好,解开你心里的一个大结,这个结别人都结不开,只有他。”
“你错了,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不受控制。”钟未昔很想这样回答,可她讲不出来,好象一讲出来眼泪会掉得更凶。
*
钟未昔和牧离回到挑灯镇,回到大宅,日子又开始笑闹中平静得过,两个人一个当宅女,一个当宅男。
以前一起上网,看电影,看小说。现在不一样了,牧离老布置任务给她,要她剪纸,由简单的到复杂的,再到刻纸。
钟未昔空闲时间被安排得满满的,没空想在法国碰到黑司曜的事,精神也好很多。
牧离虽然没说干什么,她知道他是想从剪纸中找灵感,所以格外支持他,有时候开夜工赶做他要求的图案。
一段时间后,他开始画图稿,到后面越画越多,想起来就画,没灵感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