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灯光是暖黄色,有时候很巧合。
四年后的今天,阮皙经过那间主卧门口时,再一次听见了里面父母的谈话……
秦霜妍被当众丢了脸面,此刻还没气消,冷艳着表情坐在沙发上:“梁斯鸣是梁家的独生子,从小在国外接受高等教育,又是心理学医生,照我看他最合适不过你女儿!”
阮正午刚赶回家,眉头皱着就没松过,不认同妻子的观点:“你是想皙皙找男朋友还是想她找心理医生看病?”
“那你是想她这辈子都不碰大提琴,去横店给人鞍前马后的做助理?”秦霜妍冷笑的讽刺回去,从骨子里就看不起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工作。
阮正午还是那句话:“皙皙高兴就好。”
秦霜妍这火气又重新冒了起来:“阮正午!”
看到妻子发火,阮正午话锋一转:“豪门里排着队娶我阮家千金的公子哥数不胜数,妍儿,我保证给你从里面挑个最优秀的金龟婿出来,可以吧?你就别跟女儿置气……”
“我看你女儿现在也就只能拿出来为家族联姻了。”
秦霜妍性格向来得理不饶人,最后一句话直接诛心,伤人不见血。
阮皙站在主卧这扇门外,清晰地听到,尤为的刺耳。
就这三四步的距离,其实她很想推门进去问清楚,哪怕生气质问母亲,是不是把她当成联姻的工具了。
实际上,阮皙低垂下眼睫,掩藏好微颤的情绪,只是安静折回了自己房间。
——
夜晚八点半,漆黑的窗外雨彻底不下了。
紧闭的门被敲响两声,除此之外就静得落针可闻。
阮正午被晾在走廊上几分钟,见女儿不开门,便厚着脸皮推进去:“皙皙宝贝?”
房间内,阮皙正坐在书桌台前,柔和的灯光照映着她乌黑的长卷发,脸蛋表情看不清晰,仍低着头在玩手机,手指头也不知点着什么。
阮正午明显是哄完老婆,又来哄女儿了。
他继续厚着脸皮过来:“你妈妈是不是带了个男人回来?唉,爸爸都知道了。”
阮皙微抬头,漆黑的眼睛干干的,不像是哭泣过的痕迹。
她情绪反应不大,也不需要爸爸小心翼翼的哄,抿唇开口说:“爸爸,我不喜欢跟心理医生做朋友。”
“我去的,你爸我也不喜欢好吗?”
阮正午在女儿面前充满了吐槽欲,又顾及要维持妻子的权威,只能暗搓搓地说:“谁喜欢跟心理医生玩?”
阮皙清秀白净的脸蛋终于见了晴,脾气很好说话:“爸爸,我之前很没礼貌,如果你下次遇见那位梁先生,能帮我跟他赔礼道歉吗?”
阮正午一听女儿这么乖巧懂事,心都软了:“可以可以!”
阮皙说完,抿了下唇笑,又继续玩手机。
她今晚看着没事,情绪却不高的样子。
阮正午在旁边还没走,看她翻着手机玩,于是没话找话:“宝贝,你在干嘛?”
“删一些人。”阮皙把通讯录里清空了下,连母亲的手机号码也删了。
哪怕对秦霜妍根本没影响,也算是她最后的抗议了。
阮正午可能是上年纪有些老花眼,在灯光下,感觉看见她下一个删掉的手机号备注里有个段字,太快没看清,也就没起疑到哪里去:“宝贝?”
“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