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这人一脸绝望,摸不着头脑道:“你不过是寒症发作,过几日就好了,如何像患了不治之症一样?”
王毅苦笑,“大人,我是不是得离开这儿了?”他都病了,也不能做工了,白养着他在这里吃闲饭吗?
工头道:“你如今确实不能留在这里了。”病得晕倒了,出人命可不好。
王毅没了精神气,他本想赚钱建房,一天三十五文,一个月一千零五十文钱,多好的活计啊,这就没了。建房子的事情也不要想了。
大夫叮嘱这里的工头道:“你也听沈大人说了,生姜煮汤,热水不能断,出了事故,沈大人是要找你算账的。”
工头连连称是,目送大夫离开后,工头转头对王毅道:“你小子运气好,本来我都不打算留你了,你那同村的徐峰替你向来视察的沈大人求情,叫你留下来,沈大人不但同意了,连给大夫的药钱还有就诊费都是沈大人给你出的。你修养这些天,工钱得少给点,不过这月总体也有九百多文钱。”
王毅心里又感激又愧疚,恨不得立马好起来,给沈大人当牛做马。
“谢过沈大人,也谢过工头。”王毅心里的大石头被搬走了,身体发了汗,觉得身上大好了,不过还是听大夫的话,回家休息了三天。
修路还是比较快的,十来天的功夫,遂州到长安的官道已经修好了四分之一了。只等着日头出来,将路面晒干,这一条银练一般的平坦大道便能行人。
遂州人看着这条比家里的青石板路不差多少的官道,都迫切地想踩上去试一试,不过他们也怕叫路面不平坦了,便将这冲动忍住了。
不过鸡鸭这类家禽,还是会没有心理负担地踩上去,被主人吆喝着往一旁赶的时候,步调也不紧不慢的,仿佛知道这些两脚兽不会跑到官道上捉它们一样,有恃无恐地在未干的水泥地上印下自己的脚印。
年纪大的老大爷,轻轻用手抚摸这样好的水泥路,“这个好啊,这是条好路啊,要是我年轻那会儿有这个就好了……”
家里人就笑,“阿公,现在有也不迟啊!”
老人家也笑,“不迟,能有这个,都是老天开了眼!”然后就开始跟下辈们讲他们年轻的时候挑着担子走在官道上遇到的毒蛇和山匪,听得人心里都揪在一起。
“……现在好了,就算有山匪,至少你跑路的时候不会被路面上的沙子给滑倒了,下雨天,也不会陷到泥里面。看看这路面干净的,啧啧。这旁的地方我不管,在我们家门口的路,可得清扫干净了,谁要是在我们家门前这条路屙屎屙尿的,你们抄起棍子就给那些人一棍。”
这会子的人都不咋讲究,随处大小便也是有的。老人可不愿意见到自家门前干净的水泥路被作践,纷纷叮嘱道。
“阿爷,要是有鸡鸭在上面屙屎咋办(o)”淘气的小孙子问道。
老大爷吹胡子瞪眼,“那就抓来给你煮了吃!”
小孩子咯咯咯笑了起来,似乎对于鸡鸭在路面屙屎的行为表示非常欢迎。
……
荣王无聊地抱着狐裘躺在榻上,他超级想听太傅讲故事给他听的,只是太傅在工部当值后,出外勤的频率越来越高了,父皇还给他临时找了个老师。
可是这些古板的夫子讲课,他都不爱听,不过他性子好,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安安稳稳的。
不过等课一上完,他就开始用沈黎和他玩笑时出的“脑筋急转弯”来捉弄新来的老太傅了。
“张太傅,你知道什么动物,你打死它之后,流出来的却是你的血吗?”
“张太傅,什么人天天去看病?”
“张太傅,什么布剪也剪不断?”
“张太傅……”
只要张太傅回答不上来,荣王这个小胖子就会摆出失望的表情。
可怜张太傅本来就稀少的头发,掉得更厉害了。
张太傅:够了,殿下!我知道你想逼走我叫沈大人回来!可是您也不用这样折磨老夫我!这个沈大人,一天到晚教了殿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真是快要气死人了!
远在遂州的沈黎打了好几个喷嚏,“嘶,谁在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