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躺在干净的床铺上,歌浑身冷汗直冒,疼得除了惨叫,几乎无法再说出别的话。
本来灶门炭治郎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快要临盆,但是没想到竟然真的这么快这个孩子就要降生于世。
两个大男人此刻听着歌的惨叫声,急得团团转。或许是关心则乱,继国缘一除了紧紧握住歌的双手,希望能够借此一同承担歌的痛苦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缘一先生,能不能请你立刻下山去找产婆?”灶门炭治郎同样急得额上冒出一圈冷汗。然而他曾为人类时毕竟曾有过许多弟妹,虽然心中着急,冷静下来之后还是迅速回想此刻到底应该怎么做。
他急急忙忙端着一盆热水进屋,浸透了热水的白净毛巾轻柔地擦拭在歌的额头。这样做虽然没办法缓解歌的痛苦,但至少不会让她因为黏腻的汗液感到难受。
灶门炭治郎急匆匆的吩咐继国缘一赶紧去找产婆,歌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能尽早把产婆请来,歌还有腹中的孩子就会多一份安全。
“请一定要小心。”炭治郎抬头,遥遥看了一眼逐渐沉降的天色,一抹忧虑不自觉爬上眉梢。
天快黑了啊……
继国缘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抿起嘴眉头紧锁,看着躺在床上不断痛呼的妻子,眉头紧锁。
“炭治郎,能不能麻烦你好好照顾歌?”他看向依旧忙个不停的灶门炭治郎,一向沉稳的声音中也不禁带上一抹急切。
如果只是他一人,自然无法放心歌一个人留在屋中。可万幸有炭治郎留在此处,即便心中忧虑万分,他也能够放心把歌交给少年。
“嗯!”灶门炭治郎重重点头。他手上仍然动作不停,木盆里的清水很快变得浑浊冰凉,他又连忙换上另一盆干净的热水,几乎是分毫不离歌的身边,悉心照顾。
“缘一先生,请您务必尽量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赶回来。”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灶门炭治郎冲着即将出门的继国缘一喊道。
“黑暗之中,恐有恶鬼。”
*
灶门炭治郎不能确定继国缘一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不过即便是没有听到,他也并不是非常担忧。
毕竟,他可是继国缘一,被神明宠幸而降生的人呀?
比起继国缘一,更让他感到担忧棘手的反而是现在正躺在床上的歌。
灶门炭治郎抬起手,毫不介意直接用衣袖擦去头上微微沁出的薄汗。不停的在屋子里面忙前忙后准备一切,再加上心中的焦灼,尽管并没有感到疲累,还是会在停下时忍不住微微喘息。
残阳在彻底沉落西山之前,不甘不愿地撒尽最后一丝余光,将天边染得血红。与远处的深紫色纠缠在一起,就像是无声间张开的恶鬼的爪牙,消无声息闯入人世,霍乱安宁。
一股不详的预感骤然在心底爆炸,灶门炭治郎眼神陡然凌厉,少年人修长有力的双手无声无息之间已经按上刀柄。
他浑身肌肉紧绷,神明本就比常人灵敏的多的五感此刻被调动到极致。歌的痛呼声依旧响彻在耳旁,飘进鼻尖的除了人类身上的汗液以及丝丝缕缕的血腥味,还夹杂着一股几乎令人作呕的恶臭。
在鼻尖捕捉到某种令他无比熟悉而又痛恨的味道之后,灶门炭治郎一闪身,艳红色的刀刃出鞘,明艳的火焰喷涌而出,几乎照亮一方天穹。
循着血腥味赶来的恶鬼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嘶吼惨叫,就被灶门炭治郎毫不犹豫斩下头颅,无声化作飞灰飘散,再也无法为祸世间。
这才是真正让灶门炭治郎感到最为担忧的事情。
歌生产的过程中难免会出血,而这血腥味对鬼而言却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已经无数次见到过,在生产时被循着味道吸引过来的鬼残忍杀害的妇女和孩子,甚至有些全家人都因此葬身鬼腹的情况。
何其有幸,他及时赶到。
屋内歌依然强忍着疼痛,尽可能在产婆到来之前节省体力,灶门炭治郎牢牢守在门外,誓不让恶鬼靠近一步。
他一定会护佑歌平安生产,护佑这孩子平安降生。
“炭治郎!”等到继国缘一匆匆忙忙带着产婆赶来,看到的就是火焰漫天的景象。
穿着市松羽织的少年握着刀翩然起舞,滚烫的火焰在周身翻腾不休。凌厉而又炽热的刀身在空中反射出一道道泠光,毫不留情将围在屋子旁的恶鬼斩杀殆尽。
恶臭的血腥味挟着如同灰烬一般的味道远远飘进鼻腔,继国缘一呆愣地看着正在斩杀恶鬼的少年,深红色的眼眸被绚烂的火焰照映得明亮耀眼。
若非心中还记挂着即将生产的妻子,他几乎要站立在原地动弹不得。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骤然在血液中爆发,让他几乎也产生了和少年一同挥刀的冲动。
产婆似乎被这样的场景惊吓到,然而职业操守还在,强自镇定下来之后连忙走进屋内,使唤两个大男人进进出出把东西准备好之后,毫不犹豫将人推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