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灶门炭治郎死死地盯着眼前情绪格外高涨的恶鬼,深红色的眼眸中似乎有暗火涌动。
背在身后的手悄无声息抓住身边的蝴蝶忍,虫柱似乎能将一切焚毁殆尽的怒火透过火热的掌心,一丝不落传达进灶门炭治郎的脑海。
炭治郎咬紧了牙,声音就像是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咬牙切齿。
“我怎么可能……”
他愿意庇护这些被恶鬼欺骗的无知信徒,却绝不愿施舍给恣意残害性命的恶鬼半分祝福。
“话不要说的这么死嘛。”好像是猜到了灶门炭治郎想要说什么,童磨眼疾手快伸出手,食指冰冷僵硬,轻轻点在神明温热柔软的嘴唇之上。
恶鬼眯起眼,七彩的眼眸中好似是映入了人世间最美丽璀璨不过的光影,又好像只是虚虚漂浮在表面,从未深入心间。
“炭治郎是加入了鬼杀队吗?”恶鬼勾起唇角,好似是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被蝴蝶忍藏在身后的日轮刀。
他捏着灶门炭治郎的虎口,就好像是掐住了神明的命脉,“虽然我是完全不介意啦——不过这里的信徒又该怎么办呢?”
明明脸上的神情是那样和蔼,恶鬼脸上挂着的虚假笑容却像是从淤泥之中开出的污秽之花一般,一花一叶都满载恶意。
“那些孩子现在过得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他们的死活对我而言没什么区别,不过炭治郎应该不想听到吧,那些可爱的女孩子们临死前的悲鸣。”
威胁,赤裸裸毫不加掩饰的威胁。
“所以,留下来吧,炭治郎?”恶鬼完全不顾灶门炭治郎阴沉沉几乎能滴出水的脸色,依旧动作亲昵地禁锢着日柱所有的动作,语气甜腻令人作呕。
“我还为炭治郎准备了好多有趣的东西。”
“啊,请不要担心哦——炭治郎只需要和我一起坐在屏风后面听那些愚蠢之人的倾诉就可以了,不需要多做什么的。”
他自以为很贴心地说着,一股从未在心中出现过的欢愉和某种隐匿在心底的暗怒悄然在血管中激荡。
这就是情感吗?
天生无法感受到情绪的恶鬼摸了摸心口,不确定从心底涌出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股难以形容的情感从鬼的细胞之中被挤压,随着细胞破裂的基质一同融化在骨血之中,深深缠绕镌刻在灵魂之上。
童磨好像是很惊奇地捂着胸口——他好似是在从一个毫不相关的角度品味着这股来势汹汹的情感,虚假的就好像是在看一场毫无代入感的黑白影片。
然而又绝对不可否认,这股情感真切无比地、在他的身体、血液之中奔涌不休。
“哈哈。”恶鬼眯起了眼,几乎要彻底沉溺在这股新奇无比的体验之中。
“我已经为炭治郎准备好房间了。”他捧着灶门炭治郎的脸,就像是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请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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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门炭治郎确实是不太记得有关这个孩子的一切。
他独自一人、踽踽独行在世间千百年,遇见过的人数不胜数,每一个光怪陆离的相遇就好像是随着浪涛在时间长河中漂浮的细微泡沫,不知何时就会破碎在漫长的时光之中。
即便是现在,他所能想起的,也不过是零零散散一点,拼凑在一起也只不过是样貌残缺的拼图,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