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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5（第1页）

只是会痛过。

曾经雨丝扑面树影红泥蛛网上沾着水珠，曾经痛过。

01

陈苏醒来，在视线的不断下坠和黑色、白色里，如同大梦。她看见坐在床头一张椅子上的人是于晰，正在削一个苹果，像在出神一样抬头注意床上的动静，见她不睡了，愣了一下。只看了一眼陈苏就闭上眼睛。

“还没睡醒啊？”削果皮的声音沙沙的，并没有像幻象碎掉。

她重新睁眼，于晰把最后一绺皮割下去：“吃苹果吗？”伸到一半又缩回去，“哦，你不爱吃这个。”于是自己咬了一大口。不如说这本来就是给他自己弄的，他又不会预测陈苏什么时候醒来。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制式的果篮，不知道是谁送的。陈苏只觉输液瓶里的水滴润进骨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凉。

“你这怎么了？”于晰扬扬下巴示意眼前的一切状况。

“我也不知道。”陈苏有点费力的发出声音，因为长久寂静而音色沙哑，乍一听倒像是非常虚弱。于晰拿一次性杯子倒水给她，她撑着床板只起身一点，喝了两口就递回去了。他只是看着没有搭手，重新拿起苹果来吃。

削了皮的苹果很快氧化，颜色有一点暗淡下去。

静了一会儿，陈苏似乎才有力气说话：“你怎么在这？”

“哦，找卢拥有急事，他说在医院就过来了，正好和你爸妈在外面办手续，让我在这看着你点儿。”

陈苏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她倒不是很难受，只是持续的困倦，想继续睡下去。不过她没有，却盯着医院的白墙发呆。

“于晰。”卢拥在门口叫了一声，他闻言起身，只吃了一半的苹果顺手扔进垃圾筐里，却没有走，在原地莫名踯躅了一下。

但他只是说：“注意保养。”陈苏点点头，他就走了。

卢拥没有急着走，等于晰出去他反而进来，笑容和语气都显得比上一个人亲和很多：“我没和老两口说，你的事。”

“谢谢。”

“药少吃点，陵陵问了大夫，说副作用挺大的。”

又是这种感觉，铺天盖地涌灭的那种肮脏的触感，淹到鼻翼，窒息恶臭。陈苏不再说话。

卢拥只当她累了，似乎觉得于晰的事情他有责任解释，于是把同样的说辞复述了一遍。

时过傍晚，病房开了灯，陈苏下意识颤了颤眼睑，想要遮挡手却没有力气抬起，她回答：“我知道，他刚说了。”

“行，那我和陵陵先走了，你爸妈在外面，马上就进来。”卢拥指了指柜子上的果篮，“陵陵非要给你买这个，你等好一点了再吃。我跟老人说你就是不小心拿错药了。”

“谢谢。”

卢拥最后看了她一眼，神情似有怜悯，却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摆了摆手出去了。

于晰一直在门外等着，陈苏父母很焦急的进去了，他顺势往里看了一眼，只看见一个淹没在白色里似有似无的人形，很自然收回目光，和卢拥一起离开。

02

第二天一早，陈苏就急着要出院。陈母的意思是再多待一天，免得有其他症状。好在医生也说输完了液就没什么事了，想出就出吧。

是从哪一年开始无比厌恶医院，以至于只要还能动，连多待一秒钟都是值得抗争的事情。

陈母忙于照顾女儿几乎没怎么睡，只趴在床头歇了一会儿。陈父本来也在，但误不了上班，知道陈苏没事，后半夜就回去了。听医生说可以走，陈母去办手续，医生避过人叮嘱陈苏：“药先停几天，实在难受再说。”研究着她输液的药品又说，“是不是有耐药性了？你应该联系主治医师给你换点药了。”

和医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陈苏只是无所谓的交代：“大夫在桂林，再有几个月就回去了，没什么事。”

回家以后，陈苏让母亲在自己卧室睡，等下午再去上班。她自己的假昨晚也已经请好，这时百无聊赖，就去煮红枣粥。

在厨房待到半上午，手机进来消息，陈苏拿起来看，昵称简简单单，没有备注。

-这么快就出院了？

-嗯，怎么了？

对方的昵称下面显示了一句正在输入，几秒钟后又没了，又过了好几分钟才发了一句很长的话。

-昕南婚礼就在这几天，你去不去，我帮你拿张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