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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第2页）

什么影子永远不凋谢，但也不盛开？

什么东西跨越漫长时间，但不能回想？

这场烟花秀本来也不长，重头全是宣传的烟花瀑布。他们静静看到那火花升天，再化作千万雨落，最后是一场漫长的下坠。

金色火光丝丝点点，又像有细线牵连，百米上下连接成河，从地往天坠落。人心也照亮，不论来路去处，至少在此刻。

02

看完烟花以后，大家一起去吃饭。没想到散场的时候会在人群里碰到已经回来家乡的同学，巧合里全是惊喜感怀，招呼来招呼去，眼看就有二十来个人，这种场合遇见似乎比刻意组织的同学聚会都要真心不少，于是索性定了地方，拖家带口一起去聚。

说是拖家带口，其实最多只不过是带个对象，或者已成夫妻。正是事业的大好时光，这一代人没有几个愿意这么早生孩子，已经有子女的自然也抽不出这种闲暇。

因为人多，难免要搭着车一起走。陈苏说自己也开了车来，还没说完后半句，姜博直接抢过话说自己开，让她坐于晰的车。于晰什么也没说，陈苏有一瞬间似乎从眼角看到他在笑，偏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她没有说什么，忍下来了。结果还没等她挨到车门，于晰又是不咸不淡一句：“坐前面吧。”他说完这话就自己上了驾驶位，周闻霁紧凑上来挤开她开后门，还招呼吕常山他们一块。陈苏再度忍了，坐了副驾。

一行人除了姜博都上了这车，姜博则带着几个没开车的同学去找陈苏的车了。

一路上，于晰都时不时看一眼陈苏的手，安静垂放，指节分明，路灯和树影每交错一次，手指上纤细的戒指都低声闪烁，但不是他刚送的那枚，是她一来就自己戴着的，看不清楚材质，是钻石还是塑料，也都不重要。而他送的则连盒子装在她大衣外兜里，他可以看见那里撑起一个方方正正的轮廓。

后来于晰记忆里一直有这段，引擎震动的车，夜行，反反复复明暗的银戒。以后又是很多年，这一枚曾经戴在陈苏手上的戒指跟着他贴身走过许多地方，除了桂林。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饭局很热闹，气氛倒比平常的聚会好很多。陈苏一开场就从人群里发现高昕南夫妻俩并不在，吕常山他们都没提起，于晰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饭后大家意犹未尽，又提议玩起真心话大冒险。中途转到于晰这里，他笑笑，似乎才从什么地方回过神来，说：“真心话。”

立刻就有男生吐槽他玩不起，但很快还是有人问：“你最讨厌的人是谁？”

他表情淡然而且和煦，没有一丝犹豫说：“许映。”

四方往事，四周高台。闹哄哄的人群里自然没有人知道这所谓的内情，周闻霁他们居然也不做什么反应。而陈苏从水果盘里抬起头来看向他。

又有人说这不算，必须从现场选一个人。于晰有点扫兴似的，随意瞟向陈苏，两个人坐得很远，又不是对座，当然是陈苏进来后故意挑的位置，他却找得很精确：“哦，那就她。”

已经都不是少年时代敏感刻薄浑身尖刺，知道在这种觥筹的场合能说出来的人才真的关系亲密，不用维系面子上的周到。于是大家起哄声此起彼伏，闹着说他口是心非，罚酒，一定要罚酒。

大家的注意力已经有一半分到陈苏这里，她对他比了一个活该的口型。他哼了一声，喝完满杯酒。

之后又转到陈苏，她也说：“真心话。”

坐在卢拥旁边的一个女生，记忆里似乎和陈苏关系不错，抢着问：“你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卢拥微微变了变脸色，和周闻霁他们几个交换了一下眼神。这场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陈苏要真说出“和于晰在一起”这种话，大家怎么看是一回事，就怕闹得难看。打量她的眼睛里有几双惊恐。

陈苏把玩着空的酒杯，似乎在思考，但其实眼神里的笃定早已泄露，停了几秒才说：“开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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