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淅沥哗啦的水声,突然间就感到一阵紧张。
像是等待初夜的少女,忐忑不安。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国度,甚至不在地面上的国家,跟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同床共枕。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跟卿囹一起睡了,可第一次在帐篷里的时候,他一点也不知道他心底满溢之情。
如今知道了,跟他比肩躺着倒有些彆扭了起来。
他是该赶在卿囹洗好之前睡着的。
可刚这么想,浴室的热气便透了出来。
卿囹打开了门,他身上套着那件丝绸缎的睡袍,金色的头发溼答答的。
身上那些华丽的配件全摘掉了,他大步往床边走,一把拉开了被子。
他身上残存的热气在床上点燃了火,肖衍怔怔地看着他,偋气凝神,下一秒,早该在两个小时以前到来的吻才终于砸了下来。
他的胸膛湿漉漉的,肖衍推拒着,那力道却不足以让人打退堂鼓。
卿囹压了上来,湿润的头发糊在脸上,替他又添了几分妖异,紫色的瞳孔紧紧锁着肖衍,一个轻巧的吻被他执拗地缠绵成了一个世纪。
舌头撬开了他的嘴,卿囹闭上了眼,藏住了他写满慾望的眼,可深锁的眉头却出卖了他的动情。
肖衍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推开他,可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接吻的时间,卿囹的膝盖撞进了他双腿间,抵上了他的性器。
肖衍吓了一大跳,卿囹的吻霸道而侵略,带着攻击性和强烈的佔有慾,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他的囹圄,肖衍张开了嘴,使劲咬了他一口。
鲜血的味道蔓延开来,卿囹放开了手,伸手抹去了嘴上的鲜血,紫色的眼眸盯着他,瞳孔转为了红色又慢慢地变成了黄色,随后归于平淡的天蓝。
「抱歉。」他的嗓还有些沙哑。
肖衍乾咳了几声:
「帮我倒杯水。」
卿囹没回话,爬起身就去倒水。
「那什么……是我有机可趁。你不用道歉。」肖衍又道。
卿囹将水递给了他,沁凉滑过食道,冷却了一身躁动,肖衍又喝了一口,随后便一把拉过了他。
冰凉的水贴着唇送进了他嘴里,来不及嚥下的便从嘴角沿着下顎滑落,肖衍退开了身子,离开前也不忘舔了舔卿囹嘴上被他咬出来的伤口:
「笨鸟一隻。」一双眼写满了挑衅。
卿囹笑了:「哎呀……这怕不是娶到了个悍妇。」
他眸光暗了许多,却很快地被他压了下去:
「亲爱的夫人这般好强,可真让人没辙。」
「你知道就好,别没事找事欠教育。」肖衍将水挤回了他手里,随后便立马转身倒回了被窝里。
他用棉被将自己包得死紧,可布做出来的铜墙铁壁,却仍旧挡不住他那一声如同叹息般飘渺的轻笑。
温柔婉转,落了满地。
曖昧了月色也旖旎了满床被褥,盖在身上压在身下的每一吋纤维,都像他的爱抚,那温柔的手像是从头到脚,随后一把掐住了心尖,换来了一夜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