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积水,丹药融下一片棕色药水。
明缨他们震惊不已,热罗上前一步拉开李路岑,冷声:“他没救了,让他走吧。”
李路岑挣开她的手,执意要喂给赵沨影,冲她喊:“你懂什么?你这个怪物!”
热罗后退一步,撑着伞的手骨节发白,纯白的衣角沾了湿灰,沉坠坠的。
已有其他弟子聚集,不多时有真人赶来,摸了摸赵沨影的脉摇了摇头。即使打着伞,萧瑟的风卷着冰凉的雨也吹湿了大部分人的衣衫。
弟子们将赵沨影湿透的尸体抬走,一个生命就这样消逝了。
大雨磅礴,很快将残血冲刷干净,一切彷佛从未发生。
死在眼前的赵沨影给几人拢上一层厚重的阴影,即使离开无相宗三日,这层阴霾也不曾散去。
溪水哗啦啦地往山下流淌,低低飞起的水花扬着刺目的金光,夏日末尾的阳光正好,晒得人暖洋洋。
明缨坐在溪边的石头上,赵沨影死前空茫茫的眼神总是不断出现在她脑海,她扭头问燕衡:“你听清当时赵沨影说的什么吗?”
燕衡两只手垫在脑后,仰面躺在草地上假寐,闻言:“没有。”
那声音太小,等他要去听的时候,赵沨影已经死了。
“你说,”明缨从石头上下来,趴到他身旁,“他为什么要跳楼?还是在我们走的时候。”
燕衡对这些不感兴趣,赵沨影的死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就是他。他闭着眼,温热的阳光将他的眼皮晒到发烫,他听着耳边的沙沙声,即使不睁眼也知道她躺到了身边:“不知道。”
明缨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张口模仿赵沨影的嘴型:“铺鸟呜呜——啦啦?”
她模仿不出来,沮丧地垂下脑袋,声音无比低落:“会不会是我们……”
顿了顿,她换了个说法:“如果我们不去无相宗的话,他是不是不会死?”
燕衡被她扰得心烦,闭着眼,一把捂住她的嘴,按着她的头:“胡说八道,没有如果。”
明缨还是心有戚戚,她趴着,脸下垫着他的手心,眼睛眨了几下,没一会竟然睡着了。
燕衡等了片刻不见她再说话,一睁眼险些气笑,他一把抽出手,推推她:“起来,要走了!”
明缨半边脸印了浅浅的草印,迷迷瞪瞪爬起来:“走了?”
直到看到还安然坐在溪边的热罗十二遥,她这才反应过来。她愤然踢了少年一脚,小鹿眼更圆:“你骗我!”
燕衡躺回去,侧着半个身子任她踢,脸上平静:“谁骗你了?我都没说话。”
“你胡说,我听见了,”明缨头一仰,提起裙摆,往热罗那里去,“哼,自己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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