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初夏凝着延礼看了许久,忽地,稍稍低头,软馥的唇悄悄落在了他染了血与尘的指尖,“我已经答应他,只做他的妻子。”
是妻子,不是皇后。
因爱在一起,死后同葬,寻常人家怎么样,他和她就怎么样。她喜欢那样,再繁琐平凡,她也甘愿。
孟清梵到了这个年岁,见多时广,能勾动他情绪的事情越来越少了。然而此刻,他竟被一对少年少女的爱情触动。
意气用事,猛打猛冲,但又纯粹热烈,不染一粒尘埃。
未来帝后,情深至此,也算是玄钺未来之福。
漫长的沉寂过后,孟清梵深凝初夏,“初夏,箭上弦便再没回头路,希望你能守住自己的诺言。一旦你没做到,玄钺必定会迎来另一场大劫。”
已经出了个偏执情种,搞得各处暗潮涌动,再不纠错,必定伤及江山根本。眼前这个脏孩子,从方才的表现来看,只会比他的父亲更疯。若是他日他出山,初夏熬不住嫁与了其他皇子,会怎么疯他已不愿多思。
初夏听出了他话中深意,杏眸亮了亮,“我以初家荣耀和自己这条命起誓,定会守住诺言。”
孟清梵的目光从她身上撤开时,一道命令从他口中溢出,“荔山,从今夜起封山,为期四年。”
一阵哗然。
“给荔山众人和诸位一盏茶的时间选择去留,未来四年荔山不进不出,务必慎重。”
忙乱再所难免。可这些,与初夏没有关系了,她低头,额头抵住了延礼的。轻柔似水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响起,“延礼,别恼我。你的身世我又为什么要这般做,孟大人之后都会清楚道与你听。”
“但是你别怕,我一定会等你的。”
“我等你赠我一院桃花,白玉凤印。”
延礼太累了,浑身都痛,集中神思成了极艰难的事儿。但他,还是挣扎着,因为夏夏在和他说话。在说什么,他想听清楚些。只是再怎么挣扎,都是徒然。
一盏茶的时间过,他被苏星捷抱走。
初夏被哥哥扶起,跪坐太久,腿麻得厉害。极难受的滋味,但她顾不上了,她朝着孟清梵福身行礼。
“延礼,就拜托孟大人了。”
孟清梵略一颔首,随后,“从今以后,莫要再唤他延礼了。”
“他是荔山四端。”
初夏笑着应诺。
四端吗?仁义礼智,国君根本。
很好,极好的。
此间事了,初夏看向自家三哥,“走吧,三哥。”
初承烨应好,但这眼儿还在往延礼离开的地方觑,很明显有点舍不得。
“就这样把狼崽子留这了?都还没能好好道个别呢。”
初夏睨他,“再不走,就要关四年。你能行吗?”
初承烨:“”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