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以说是北狄离成功攻破玄钺防线最近的一次。
初长宁几乎咬牙切齿。
“我能确定镇北军没问题,多公公到来后直接进了父亲的大帐,圣旨是密宣的,我和长乐都是事后才知道。
“父亲前往咸佑也未广而告之,除了二叔和几个军中核心,这些人,断不可能通敌。”
延礼的情绪很淡:“那便是皇家。”
初长宁这位耿直的少将军,不可能想通。
“这天下本就是闵家的,为何还要这般折腾。”
“通敌,就和炭中取黍无甚差别,也再没回头路了。”暴露了,无论是谁,都只有死一条路。
延礼那时年幼,对那场针对母亲和自己而来的血腥杀戮没有任何印象,可这些年,他读遍荔山藏书阁,追古溯今,深知王权的诱惑力有多大。
因为这王权,有人拭父有人向兄弟姐妹举起刀。通敌与这些相比,站在人性的角度,也算不得什么了。
思绪的尽头,他说,“可那九尊之位只有一个,除了帝王,那座皇城中的人都有通敌的动机。”但眼下,不是深聊这事儿的的好时机。
“长宁兄,可否借土门河舆图一看?”
初长宁眼含讶异:“你想做什么?”
延礼淡声:“谁也别想伤害了夏夏不付出代价。”
半个时辰后,初长宁帐中的灯熄灭了。
寅时刚过,他便又起来,“急匆匆”地去了二叔初明淮帐中,请求他让自己带兵叫战。
理由很充分:他初家嫡女,未来皇后娘娘在晖洲遭遇北狄伏击。这口气,若是咽下了,初家军的威严何在,玄钺威严何在。
初明淮面有惊色,“初初可有伤着?”
初长宁:“延礼去得及时,否则承烨和初初都会葬身于晖洲。”
初明淮稍作沉吟,允了初长宁,“既是镇吓敲打,必须一步到位。直接带精锐奇袭,他北狄伏击我初家嫡女和三郎时,也未有知会我们。”
初长宁欣喜应诺时。
初明淮随后明确军令:“初长宁许潮华缅各带三千精兵,兵分三路,突袭北狄军,半个时辰后点兵。”
都是长期驻守北境的大将,对北狄驻军可太熟悉了,怎么打哪里最好打,早已熟稔于心。况且,这回只是敲打出气,半个时辰准备足以。
近卯时,初长宁三位将军带着九千精兵左中右三路奔向土门河边境。暮色开始消融时,北狄大军三面受敌,形势开始乱了。
北狄军后方,有粮草和各种补给,重兵把守。
延礼一人执棍叫战。
北狄军应战,各个都是高大壮硕,对比之下,他是那样的瘦削单薄。那双眸子,也是澄澈沉静,似一汪平静的湖水,不带一丝攻击性。
北狄将军睨着延礼看了片刻,不屑地低嗤了声,“玄钺是没人了吗?派只弱鸡来叫战?”他根本没有去想,这少年模样的男子是如何穿过重重防守来到此处的。
“就这单薄的骨头,我一手就能捏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