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就是看在小女郎的面儿才允他进来住的,现在连小女郎她娘亲都哄不好,要他何用?
延礼猛地回神,朝他微微颔首,随即似风掠出了大堂。片刻功夫,不仅赶上,还绕过初夏,挡住了她的去路。
“夏夏,你为何恼我?”
初夏凝眸看他,定定片刻,也不答他的问题,只是凉凉一声,“四端先生挡住我去路了。”
“请,让一让。”
延礼这才知晓,他能一直在她面前任性、闹腾,不过是因为她愿意纵容。一旦她不愿意了,任他读再多的书武艺再高强,也是无法改变什么。
可是夏夏为什么忽然不愿意了?狼崽子很是低落,默默复盘回来至今的种种,蛛丝马迹都未有放过。
他的对面,初夏竟也没再往前,亦未有言语。她一直在等他,等他心智觉醒,等他傲然走高,等他意识到不是所有事儿都能作为交易的筹码,即使他,是有他的考量的。
“夏夏。”半晌思量,延礼终于开口,他确定只有这一事儿会惹恼初夏。“我不该不和你商量,便拿女儿做筹码。”
“下一次,我定会同你商量。”
“这一事,我从未轻慢玩笑待之。我只是有感于郁夫人曾经为你我所做一切。郁老为守护于你,不惜让表哥来咸佑经商,做你的倚靠。”
“我这小半生,所得善待甚少。得到了,怎能不想回报?我若有这能力,善待曾善待我的人有何不可?”
正如初夏所想,这只狼崽子什么都知道。他对郁展博说的那些话,从来不是临时起意的玩笑。
再看这般认错态度,也是极好的。
初夏的目的已达到,也就不舍再冷着这狼崽子了,“下次再这般,可不是今日这般便能了结的。”
延礼成功“逃出生天”,欣喜不已。忽地上前两步,伸手,将初夏抱入怀中,牢固地,密不透风。
太近了,初夏都能感受到他失了序的心跳。
看来是真紧张了。
初夏如是想,红唇也开始压不住,一点点往上翘。
抱了会儿,延礼便松开了。
他定定睇着初夏,问她,“今晨要去为善茶楼吗?”
初夏:“你有事儿?”
不然,他不会主动提去哪儿。有时候她都怀疑,若不是想陪她,他不会想出门,几册书一盏茶便是一天。荔山几年,别的另说,狼崽子这心性是静了不少。
延礼:“是。”
收拾妥帖,上了马车,往为善茶楼去。期间,延礼向初夏细说了因由。之前,他的独不过是不想夏夏操太多心。哪知,还把她惹恼了。为避开类似的事儿再次发生,他决定从现在开始事事报备。
初夏听完,眼底有讶色冒出,“你打算入宫见陛下?想做甚?”
短短数年,延礼已经从被命运卷着走演变到今时今日主动控盘,连帝都主官秦煌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这般飞跃速度,即使是她,亦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