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羽没哭,但声音在抖。
霍司砚那边始终没有吭声,最后只重重的叹了口气。
温知羽不知道他那声叹气什么意思,也没有机会问,因为他把电话给挂了。后来霍司砚一个同事给她发消息说:霍司砚手机没电了。
也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借口。
她失眠了一整夜。
第二天,她去看了霍奶奶,霍奶奶煲了一只鸽子汤,让她给霍司砚送去。
温知羽有些迟疑的说:他不一定想要我送。
霍奶奶狐疑道:早上问过霍司砚了,他自己说没时间过来,点名要你送去的。
温知羽顿了顿,想着霍司砚大概想跟她谈事。
她自己也很迫切的想知道霍司砚怎么想的,什么结果都无所谓,只是被这样对待太难受了。
温知羽开车到医院的时候,心里挺沉甸甸,她很快来到医院霍司砚办公室。只是她不在。温知羽把汤放下,走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听见有女人的哭声。
好几个医生围在一起。
温知羽走近看时,就看见有个女医生,瘫倒在霍司砚怀里,整个人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而霍司砚耐心的拍着她的背哄着她。
她愣了愣,下意识的喊道:霍司砚。
所有人听见她的声音都回头了,唯独霍司砚没有,他还在安慰怀里的人:生死有命。你尽力了,不是你的错。
她复杂的看着相拥的两人。
温知羽说:霍司砚,这么多医生,你不是单身,这么跟人家抱着是不是不太好?还有鸽子汤,要不……
她想说,要不鸽子汤我先给你放着,就不打扰你,先回去了。
霍司砚这会儿本来就心情沉重,忍不住冷脸打断她道:你觉得现在谁喝的下那碗汤?
他的声音很不客气,有厌烦,有指责。
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
医院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医生、护士,闲杂人等。
她被看得脸上火辣辣的。
温知羽勉强说:对不起。
女医生放开了霍司砚,擦了擦眼角,说:是我失态了。孟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特地要抱霍司砚的。只是那会儿出来,脚站不住。
温知羽道:不是这样的,你们都是很伟大的人,我知道你们肯定是因为情绪没收住。
霍司砚没看她一眼,只跟女医生说:你先去休息。
霍司砚送女同事去休息了。
蒋楠铎看看温知羽,道:这个同事人品没问题的,她是一个新医生,病患一直是她一手照顾的,结果没留住人。她心里承受不住,毕竟也是第一次面对死亡。真不是故意要去抱霍司砚的。
温知羽朝他笑着点了点头。
再等到霍司砚回来,他整个人都冷冰冰的,不是疏离,是冷,冷的透骨,仿佛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谴责她不懂事。
温知羽看着他把鸽子汤倒进了水池,然后把罐子放在桌上。淡道:拿回去交差吧。
原本好好的鸽子汤,被她刚才那句话一闹,原来是真让他倒尽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