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倒是很笃定的样子,不住地安慰着大妈支离破碎的心。
没想到逍逍一语中的,原来大姐真的要走了,她要去哪里呢?遥遥皱着漂亮的小眉头,迎着八九点钟的太阳,粉嫩的小脸显得格外鲜活。
“女儿,妈对你一百个放心,到学校后,要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大妈来来回回地嘱咐着,吃饭和学习怎可并驾齐驱,当然是吃饭重要。
“妈,我都知道,一定努力不让您失望。您年纪也不小了,也要注意身体。”大姐好像也掩藏着巨大的心绪。
“咳,不用担心妈,妈在这里安安心心地过家家呢,好得很!”大妈说着又扫了眼站成一排的小朋友们。
小朋友们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过家家……
我们在认真地过日子,大妈只是在过家家嘛……
“妈,你要吃好一点,别太苛刻自己。”
大壮眼睛一晃,大妈何时苛刻了自己?明明还偷偷地吃鸡蛋饼呢!一边想着一边瞟了一眼队伍末尾的遥遥。
遥遥经过这阵子的偷偷观察,发现大姐经常能吃上两个菜,而大妈却总是在厨房里舔盘子。遥遥琢磨着大妈为什么要吃那些残羹剩饭,不禁也望了望站在最前面的大壮。
遥遥和大壮相互对了对眼神,遥遥的眼神是困惑和不解,大壮的眼神是质疑和嘲笑。大壮以为他两对上了意思,而遥遥看出来大壮并不知道大妈的凄惨,看来小朋友中,除了她和逍逍没人知道大妈的凄惨。
逍逍倒是很镇定,一脸懵懂地可爱。他始终这么佛系,飘飘然然,远离尘嚣。
大妈和大姐在烈日下互相惜别了很久,现已是八月底,日头大得能烤肉,她两就这么顶着太阳,汗如黄豆地互相对望着,嘱咐着,拥抱着。
小朋友们自觉自愿地退到大梧桐下,呆呆傻傻地注视着院子中央。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大家都靠在大树下热得没了精神,大妈大姐终于消停了。
大姐正打算背起双肩包,看来是要走了,虽然小朋友们也并不关心她要去哪里,但也都站直了身子以示欢送。
大姐看了看小朋友们,一个个没精打采的,大姐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放下背包,一路小跑跑进屋子。
小朋友们看着大姐进屋,就又颓丧起来,到底还走不走了。
不一会儿,大姐捧着一堆书出来,径直朝大树下走来,笑着说:“这些给你们!”
遥遥伸长了脖子看了看,都是些课本,语文、数学、地理、历史等等。幸亏这些年飘荡人世没有虚度时光,遥遥认得现代汉字,不仅是现代汉字,连上下五千年的各朝文字全都认得。
小朋友们都不认字,一个个都木呆呆的,这些课本看着一点意思也没有,纸都泛黄了。只有大壮能识得几个数字,问:“数学?”
“对,都是我以前的课本,送给你们了!”大姐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似乎难以启齿。
遥遥估摸着和吃独食有关。
用几本旧课本就想扯平了?哪这么简单!
正当遥遥内心咬牙切齿时,逍逍眼明手快地接下了课本,并露出可爱的笑脸,甜甜地说:“谢谢姐姐!我最喜欢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