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海冬青沉默了,半响,才抬起头,“你很在乎年龄吗?”
这种问法,司南就明白了。她知道朱探没有骗她,可一点高兴之情都没有,最后一线希望也没了,只觉得支撑身体的胳膊为什么那么软,无力的躺下去,眼泪不停的流。
海冬青见了,误会司南,以为她很在乎年龄问题。再想到自己的真实年龄。比咻咻还要大十多倍,那不是更这么一想,他不由得更加落寞,脸上也带上一层灰暗。
“你好好歇歇,明日我再来看你。”
直到海冬青走了半刻钟,司南才从自怜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仔细问自己的心,她才知道自己愤而病倒,竟不是为了欺骗!
是因为,她唯一一个,可以灌注无数感情,倾泻全部心血、寄托无穷希望的孩子。居然不是孩子。
她一厢情愿的把人家当成最亲密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却不知,对那个人来说,她始终是个外人,是成长路程中,一样随风而过的风景。
他不是她的咻咻,不是她可以笑,可以捏着玩,可以肆意摆弄的咻咻,至少,不是她一个人的。
这么想来,她这些日子的风光荣耀,其实都是虚假的。
她的心,非常空,空的没有东西可以填满。
忍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茫然迷惘的司南。
她没有丝毫同情,看了柜子上犹自散发灵气的一碗药汁,压下讥讽之意,“你真病了?还是日子过的太过快活,非要找些事情,闹的人仰马翻?”
“我病不病的,与你何关?”
司南冷淡,不想说话。
可她的退让,没有让对方退缩,反而打了鸡血似地,热血冲天。
“司南,你不要太过分!你现在当着大管家,就要名副其实,别拿腔作势摆架子!你行啊你,青阳宗的人得罪便得罪了,你连紫霞神宗的人也不放过,是不是嫌弃我们青云门太过平静,人人过的太舒坦了,非要给我们立些敌人,你才开心?”
“他们来青云门,是有求于我们。付点伙食钱,天经地义。再说了,冬儿日日给他们下厨,是他们修来的福气。你有意见?对冬儿说去!”
冬儿现在正高兴有人肯试吃她做出来的东西,谁会这个节骨眼上,触她的霉头?
“你别扯到冬儿身上!我只问你一句!你就不能消停些吗?”
忍冬似乎忍受够了,她喘着气,看向司南的目光十分复杂,像是求恳,又像是逼迫。
若不是极大克制力,她能上前把司南的脖子掐死——若是她知道司南日后所为,说不定真会为了天下太平,掐断此刻柔韧的脖颈呢。
司南表情冷漠,无动于衷。
忍冬恨她有缘故的,因为司南看起来太过冷血,对青云门的满门生死,漠不关心,随意树敌,只为一时喜怒好恶。
可世事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忍冬她忠心耿耿,没落得什么好处。反观司南,修为奇低,人缘极好,一路高歌,顺顺利利的就有人把副门主的位置拱手相让。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六十三、混乱(1)
六十三、混乱(1)
忍冬生的浓眉大眼。是女子中少见的,那种富有正义感的面相。
如果不是一直被针对,司南无疑会很喜欢这种人的。
她自己心里阴暗面太多,就像月亮的背面,始终有块外人无法进入的黑暗。所以喜欢能光耀照着她的面孔,给她心里带来喜悦、没有负担的人。
“消停?我病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了,你不能消停消停吗?非要在这个时候来逼我?”
一面说,一面咳嗽得肺撕裂的疼。
司南在青云门的半年生活很有规律,隔三差五的去温泉泡澡,不仅把皮肤养得光滑细腻,连身子骨也越来越棒了。
这次重感冒,她还是第一次生病。身体加上精神的双重打击,哪还有什么心情怜香惜玉?说话恶声恶气的。懒得理会趁机欺辱病号的某人,她重重一拍床榻,带着浓浓的鼻音喝骂道,“罗丝、罗帛,你们都死哪去了?看我病了,就一个个偷懒。看我好了,不一个个揭了你们的皮!”
罗丝(久未登场了啊~),带着自己的弟弟罗帛一起进来。讪笑道,“以为姑娘有客人,不敢过来打搅。”
罗丝这半年来一直在外主持脂粉香水生意,甚少回门中拜见。没有想到一回来,就听到司南弃了青阳宗,转而投入青云门,而且和阿织明里暗里,不大和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