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不自觉的咪咪眼睛,信步回到自己的居所,一封字迹龙飞凤舞的请帖递交到他的手上。
大东捏着请帖,目光闪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青阳宗如此附庸风雅的弟子,除了经琇皓,还有哪个?只是素来点头之交,今日怎会下个帖子给他?少不得修整一番出去见一面。
“琹皓,你唤我来何事?”
经琇皓长身玉立,风仪美姿,翩翩尔雅,三彩眉毛给他平添了几分潇洒不羁的倜傥。反观大东,就是相貌平常,虎背熊腰,虽然年纪不大,却已有了成熟稳重的气概。
“有件好玩的事情,想和你说道说道。”
大东惊奇,“你很无聊?”
经琇皓抿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算是吧?这件事牵扯到你,你不想知道?”
“什么事吧?”
“我曾经画过一幅画。后来送给亦雨了。”
“怎的?”这件事他略有耳闻,不过龙首峰的事情,他一向很少过问。
“你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
大东不耐的摇头,最烦唧唧歪歪,拐弯抹角。若不是经琇皓在宗门内与他齐名,以他的脾气,早就掉头就走。
“到底什么事?”
“那个女孩,名叫司南!”
大东听了,不耐的神色顿时消失了,眨眨眼,原地思考,好像听谁说过这个名字,是真的吗?如果是,果真要出面管一管了。
经琇皓满意的笑了笑,折扇一折,转出一个潇洒仪态,一边走一边想,“大东会怎么对付她呢?警告一顿?暴打一顿?有意思。”
司南以前就听过一句话,认真的人最美丽。现在的她,更加认定这个说法。
眼看德医师手法利落,下针又快又稳,刷!刷!刷!她的半张小脸多了十多根轻颤颤、银闪闪的小针。
少女晶莹的眼眸中,倒映着和稻草一样满脸络腮胡子,居然能看出一点抽象的美感来,再不是什么猥琐大叔了,而是一位沧桑的,有男子味……好医生。
司南从来只叫德医师,因为把姓置于职称之后,是外国人的叫法,中国人不习惯。
就和神经的纤细敏感一样,司南和德医师的几天相处,发现他和表面看的完全不同,是一个细心周到、耐心体贴的人。然而这种特质,只在治病中,平日里,他是一个无精打采、得过且过的中年老男人。
“你的体质比常人弱许多,以前是不是得过什么大病?或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德医师只是基于医生的职责,对司南的病史关心。
然而对司南来说,这样的关怀也是难得。除了应小环,只有眼前的医生对她最好了。
“唔”。她低头,不说话。
不想对这个男人撒谎,骗他。
德医师无疑是个很宽容的人,见司南不答,也不多言,只让司南多来几次,好巩固巩固,免得复发。
“你说的不对,替父报仇,天经地义,怎能为此受罚??”
“家有家法,门有门规!犯了门规就要受罚!天医门素来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照你说,为了报仇,就可以至门规于不顾,可以随便以医术杀人?逐出门墙,算是轻的了!找我说,应该杀一儆百。”
药童红了眼,“那你说,为父报仇是错的了?如果是你,你能用这双手,去救治自己的杀父仇人?你做得到?”
“两码事,别混淆。早说我爹早死了。”
“胡说,分明是你也做不到!却去苛求别人!”
药奴和药童的“每日一吵”,司南觉得有意思。
她从病榻上下来,倚着门静静的听。不一会儿,就弄明白了事情始末。一个医门弟子,为了替父亲报仇,用医术杀人。关于医门的惩罚,引起争论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