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岚忽然激动起来,认真的看着司南的眼睛说,
“小南,这些天来,我每一次看到你,就觉得自己灰暗的人生又有了希望。你那么生机勃勃的活着,不因为打击而丧气,不因为挫折而放弃。你这么小,力量那么弱,却这么勇敢,敢于直言自己的心思想法,衬得我堂堂三尺男儿,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我太懦弱了……”
“我不敢说,我早就厌倦了。厌倦了这里的一切。我释放了最大的善意,认真的对待每一个人,二十多年了,得不到百分之一的回应……”
“生活了二十多年,我没有家的感觉。这里的一草一木,我熟悉无比,可我的心,一直在漂流着,找不到依托……”
“小南,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
御岚眼中含泪。
司南的眼中也含泪。拼命的点头。
她真能理解!真能理解啊!
无论走到哪里,另类的身份是摆脱不掉的,她是穿越人啊,隔着星空中不知道隔了几万几光年的距离,带着在一颗水蓝星球上生活的记忆她知道心灵漂浮无所寄托的感觉!
天下之大,茫茫然,无所方向的感觉!没有亲人,没有爱人,什么都没有!
一瞬间,她觉得和御岚紧紧的依靠在一起!
御岚失态的抹了抹袖子,强颜一笑。
他不相信司南真能了解他的心情,可除了司南,谁还能听他说说心事呢?
“所以……我想去魔域。哪里的人,很多都是魔族的后裔,和我一样,在哪里,我不会受到歧视。”
“可哪里很危险!”
“危险不危险,我已经不放在心上。如果一直留在仙门,我的确能平安到老,可这真不是我想要的。”
司南的泪水模糊了眼眶。
同是天涯沦落人,她知道御岚的心了,可也没有办法留住他了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八十九、风筝
八十九、风筝
木窗台的一盆令箭荷花。姿态优美的舒展着花叶,里间雕花杉木高几上,升起一团袅袅的烟气。采苓手中的茶瓯倾泻出一弯清亮、泛着琥珀色的茶汤。
司南嗅着着使人安静神宁的香气,轻轻叹了口气。
到最后,她不仅没有劝说御岚放弃自己的想法,反而为他鼓起勇气,坚持自己而表示了理解和支持。
虽然说,这种支持背后,代表着也许终生再难见一面,可她不想为了一己之私,让御岚委屈自己。
没等她叹息完毕,阿萝已经如一阵狂风冲了进来,一进门就气急败坏的大叫,“我叫你去劝他,你都做了什么?”
司南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汤,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采苓暂时离开。
采苓瞅了瞅阿萝气极狂怒的脸,用眼神传达了不放心。而司南面色淡然,轻微的摇了摇头,采苓这才下去。
阿萝注意到了两人的无言交谈,但她满心都被御岚要走。要去魔域那种见不得天日的地方,悲伤痛苦的忘记了周围。
此刻的阿萝,泪水流的肆无忌惮,满面惊惶,就像个柔弱少女,不复平日的明媚英姿。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御岚的性子。说好听的,叫性情高洁,不流凡俗。说的不好听的,就是一味清高。
在小小青阳宗内,尚有许多不如意,何况外面的世界?
更何况魔域,那是什么地方?人吃人啊!稍不留意,连性命也难保!
“你答应我什么?你说你会劝服他,不让他走的!”
阿萝的面色通红,不知是急是怒,指控着司南。
司南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发现自己虽然讨厌阿萝,这个时候却没办法口出恶言。
甚至有一丝心灵相通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