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一鸣从小一起长大,脾气性情是彼此都知道的。和他一起处对象,总比和陌生的张三李四要来得融洽合拍。他这人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爱耍贫嘴又没正形,但关键时刻却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像我怀疑自己得了癌症,如果是冯智勇肯定会吓得赶紧划清界限,他却想也不想就许诺;如果你真的患了癌症,你的心愿就包在哥身上。哥陪你恋爱结婚生孩子,你别嫌哥个头儿矮就成了。
我以前总觉得个头儿矮的男人不能给人安全感,不足以托付终身。可是现在我觉得高与矮并不是问题,关键时刻还得看一颗真心。
我开始认认真真地想,或许我和周一鸣真的可以试一试——试试谈恋爱。至少在我没有遇上更好的人选前,他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候选对象。
我开始打周一鸣的主意了,但不知道他心里是啥想法。他愿不愿意呢?虽然去医院检查前夕,他说过如果我真有事就满足我的心愿,陪我恋爱结婚生孩子。可我现在被证明只是虚惊一场,他也就不再提这事了。我试控着往这话题上转,他只跟我嘻嘻哈哈。
“好险啊!小胖妹!小胖妹,差一咪哥就要收下你这个破烂了。好在你啥事也没有,可以继续等待你的白马王子出现。哥也等着看老天爷会不会开眼,赏哥一个又漂亮又贤惠的好女孩。”
一席话说得我郁闷之极,很明显这次他和我的想法不合拍,遂没好声气:“这年头还有白马王子吗?别说王子了,我连白马都没瞅见一匹。我是不敢再指望邂逅白马王子了,你也现实点,还想老天赏你一个又漂亮又贤惠的好女孩。你想达成这个心愿公靠老天有眼是远远不够的,老天爷至少也得和你有直系血缘关系才行。”
周一鸣一副乐天派的笑容:“老天未必没有开眼的时候。像哥这样的大好青年,不信就配不上一个好女孩。”
一连好几天我都在烦恼,不知道该怎么对周一鸣提试恋爱的事。田静帮我出主意,说约个时间再叫上他一起去吃宵夜,到时候几杯酒下肚,他“旧话重提”,让我伺机而动,或暗示或明示。如果他没这个意思,我就假装是喝醉了说醉话。总之让我可进可退。
这个主意,我一百个点头认同。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约同一鸣,田静和杜威之间就出了岔子,她自顾不暇,更顾不上我了。
杜威另外有了女人,是和他同一所大学的大二学妹。他脚踩两只船已经有大半年了,却满得田静密不透风。若不是那个女生不甘偏安一隅,打电话给她说破真相,她还傻傻地以为杜威对她忠贞不贰呢。
那个女生才二十岁,“90后”的个性女孩,十分的大胆无畏。在电话里说她和杜威已经彼此相爱,希望田静不要再缠着“她的男朋友”。
“他现在爱的人是我,不是你了。感情的世界只容得下两个相爱的人,请你不要做我们之间的第三者。”
这个电话把田静气得半死,他娘的谁是谁的第三者呀!她不跟这个厚颜无耻的小三磨叽,直接挂电话拨打杜威的手机。
杜威起初还不承认,后来看实在满不过去,才含羞带愧地承认了。理由是他一个人在省城读研,周末才有机会和田静见面,平时寂寞难耐,再加上这个女孩子又特别热情,一来二去没顶住,就跟她走得近了近了更近了。
在电话里,他低声下气地求原谅:“田静,其实我爱的人还是你,和韦清在一起只是打发寂寞而已。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田静听了更生气:“我原谅你?你去死吧。”
我也不支持她原谅杜威。我一向觉得男人犯别的错误可以原谅,唯独这种错误不能原谅。猫一旦学会了偷腥就不可能还改得过来,男人也是如此,如果管不住下半身,必将屡错屡犯,死性不改。
东窗事发后,杜威专程从省城赶回来,苦苦哀求田静的原谅。田静很矛盾,一方面她恨死他了绝不可能原谅他,但另一方面她又不甘心就这样讲他拱手相让给嚣张的小三。左右为难之际,向我讨主意。
我哪敢乱出主意:“田静,这事还得你自己想清楚,我可不敢乱说话。我只能说如果换了是我遇上这种事,我一定把那个耐不住寂寞的男人有多远踹多远。”
田静心不甘:“可是这样不是便宜了那个韦清吗?我要是真踹了杜威,他肯定就被韦清接管了。”
“你管他被谁接管,已经不关你的事了。话说这种男人还值得你跟人争夺所有权吗?”
田静蹙着眉一咬牙:“我还是不甘心让他就这样左右逢源。我得让他两头空才能报他脚踩两只船的仇。”
“你打算怎么让他两头空?”
“我也不知道,等我好好想想再说吧。”
田静还没好好想清楚,那个韦清也追着杜威的步伐过来了。这天快下班前,杜威守在银行门口等她,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一副诚心诚意来认错的架势。可是田静刚一出银行大门,一个年轻女孩也同时出现,她影子似的飘到杜威身边,脸色苍白,眼睛里却闪着两簇炽热的火苗:“杜威,你说过,你说过你是爱我的。为什么你还要来找她?”
田静一听便知道这年轻女孩就是韦清了,用眼睛狠狠剜了杜威一眼,恨不得直接用眼神杀了他。
杜威又狼狈又恼怒,先抱歉地朝田静一笑,再扭头冲韦清大发脾气:“你干吗跑到这儿来?我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
“我怎么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