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赵平河终于醒了过来。纪梁还来不及欣喜,一只药碗便朝着他的面门直直飞了过来。
他堪堪接住那只瓷碗,药汁却还是溅了他一身。
“走开……你走开……!别靠近我!”床上的赵平河惊恐地望着他,双手拼命地推拒着,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物。
纪梁的心如同被撕开一般,钝痛无比。
他好好的姑娘,他的军旗、他的信仰啊……就这么被毁了。
被郗枫和孟云岚毁了。
不。应当说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们,全都该死。
面前的女孩显然是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甚至用指甲疯狂地划着自己的皮肤,白皙的肌肤上顷刻间就被抓出一道道血痕。
“平河不要……快住手!”
眼见着她还想往自己身上招呼,纪梁情急之下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任凭她如同被困的小兽一般在他身上撕咬着。
而他只是一边轻拍着她的脊背,一边安抚道:“乖……阿妤乖,阿梁在这里。阿梁会保护你的。”
一声声的阿妤,终于让她安静了下来。
怀中的女孩不再挣扎,转而变为低低的啜泣。
滚烫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腕上,一滴一滴,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还在温声哄着她:“阿妤乖……阿妤不怕……”
天光阴冷,天色却透亮。微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给阴暗的屋子增添了一抹光辉。
落叶被寒风卷起,稀稀拉拉地堆在窗边。窗外大雁振翅飞过,迫不及待地逃离这片寒冬。
冬天真正地来了。
前几日仰梧看了微生的信件,信上写着一切安好,让她不要挂心,照顾好自己。
“等到时机成熟,我会接你回家。玉儿,在此之前,务必照顾好自己。等着我。”
仰梧看着信件,心里被暖意充盈,看着看着就险些落下泪来。
墨月依偎在她旁边,轻轻地拱了拱脑袋,似乎是在安慰她。
仰梧摸了摸它的头,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没事。”
不过仰梧觉得有些奇怪,为何这封信上半句也没提母后与外公?微生应该不会不知晓,她也很挂念他们才对。
难道说是他们出什么事了吗?仰梧心里多了些不好的猜测。
恰逢此时郗枫走了进来,仰梧连忙将信纸重又塞回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