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等人被主父一顿臭骂,都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顶撞。
赵雍摸了摸下颚的胡须,自言自语道;“你别说,这小子跟我还真有点像,我当年也是这么个敢打敢撞的愣头青,率性而为,无所顾忌,到真是痛快。哪像现在顾虑多了,凡事都瞻前顾后,行事也是畏手畏脚,好生无趣。”
说道这里,赵雍不禁想起来当年他年少时的种种所为,想起了当年接手赵国时如何艰难的逆转了赵国渐衰的国势,心中颇多感慨。
赵雍未及弱冠便为赵王,以十五稚龄继承了赵国偌大的基业。当年赵国虽为大国之一,军事力量却并不见强,在立国后的百年里饱受中原大国欺侮,林胡、匈奴等游牧民族也不时骚扰,连邻境较小的中山国也时常进犯。
那时候魏惠王见赵国新君年幼,主少国疑,便不坏好心的发动了楚、秦、燕、齐会盟,以为赵先王会葬为名,各派精兵数万前往邯郸,伺机图赵。年少的赵雍却丝毫不惧,立刻展开了争锋相对的强硬举措来应对诸侯的挑衅,
他命令赵国全境处于戒严状态,代郡、太原郡、上党郡和邯郸的赵军一级戒备,准备随时战斗。联合韩国和宋国这两个位于秦、魏、楚、齐之间的国家,使赵、韩、宋三国形成品字型结构,将秦、魏、楚、齐四个国家置于两面受敌或者三面受敌的被动局面。又重赂越王无疆,使之攻楚,先把与赵国不搭界的楚国的注意力转移到它的老对手越国身上去。重赂楼烦王击燕和中山。在去掉了燕、楚两个强敌后,秦齐又有隐患在侧不敢全力以赴,魏惠王发动的五国会葬便也不攻自破了。
新即位的赵雍就以这么一种强硬的姿态登上了战国的舞台,一时名声大噪,为天下人所知,从此诸侯不敢窥赵而图之。
而当时的赵雍,也是入赵信这般年纪,可如今转眼已经白发生鬓。暗暗叹了口气道;“可惜转眼二十多年就过了,现在我们都老了,这天下,注定是属于他们年轻人的了。”
说到这里,赵雍不禁有些意兴阑珊,闷头的喝了几口酒,也不再多说。
这些人里面大多都是些粗人,唯有韩胜是个伶俐之人。他见主父似有所感,便笑着宽慰道;“主父你正值壮年,独驱虎豹,不畏熊罴,谁人敢言你老了。”
“就是。”牛翦用刀叉起一块烤肉放入了口中,笑着附和道;“如今我们大赵铁骑在手,这天底下有谁能是我们的对手,主父您正值春秋鼎盛,当寻思着如何兼并天下,在这里长吁短叹,可不是主父您的风格呀。”
赵雍闻言一笑,脸色的阴霾一扫而空,“说的对,我赵雍才四十二岁,老天若是舍得的话还能让我活上个十几年。有十几年的时间,足矣!”
“来来来,喝酒喝酒,有酒有肉吃当是人生快事,说这些话有甚意思。”赵希站起举酒,众人皆大笑站起共饮。
赵雍饮罢大呼一声“痛快”,拔剑仰天高歌,歌声慷慨激昂,在原野的上空久久回荡。
“赫赫明明,王命卿士,南仲大祖,大师皇父。整我六师,以修我戎,既敬既戒,惠此南国。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父,左右陈行,戒我师旅。率彼淮浦,省此徐土,不留不处,三事就绪。赫赫业业,有严天子,王舒保作,匪绍匪游。徐方绎骚,震惊徐方,如雷如霆,徐方震惊。王奋厥武,如震如怒,进厥虎臣,阚如虓虎。”
“铺敦淮濆,仍执丑虏,截彼淮浦,王师之所。王旅啴啴,如飞如翰,如江如汉,如山之苞。如川之流,绵绵翼翼,不测不克,濯征徐国。王犹允塞,徐方既来,徐方既同,天子之功。四方既平,徐方来庭,徐方不回,王曰还归。”
“今日不醉不归,干!”
帐中正酒醉中的赵信似乎被歌声惊醒,咂了砸嘴,嘴中含糊不清数句,又翻身沉睡了过去。
在梦中,他正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策马驰骋,身后铁骑如流、万马奔腾,大地在马蹄下轰如雷鸣。残阳的尽头,远处依稀可见的城头上已经插满了“赵”氏大旗。
第二十四章 张弛之间
一夜宿醉的滋味并不好受,夜间更是反复醒了几次,到了天明,赵信才头重脚轻的起身出帐。
推开帐帘,迎面而来的冷风让赵信精神为之一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日头已高,赵军营中却仍然安静,除了营外执勤的巡骑外,大多士卒都是酣睡中帐中。想来昨晚是主父兴致过高,特意让将士们放纵了一晚上,今日也不急着赶路。
不远处传来一阵马嘶声,赵信闻声望去,见是韩胜正在远处喂马,便走了过去。
“韩将军,早呀。”笑着打了个招呼。
韩胜回头见是赵信,便笑了笑道;“怎么样,昨晚睡的可好,送你回去的时候可是醉不不轻呀。”
赵信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哪里会睡得好,一晚上难受死了,现在还头疼的要紧,看来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