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兮觉得他有些不对,盖着盖头又看不清他的深情,轻轻开口:“郁白庭……”
“乖,新娘子不宜说话。”他声音轻柔,隐有心绪,自语道:“我以兄长礼送你出嫁,就算了了一桩心事……”
“什么心事?”
他笑了声,没有说话。
这一路走完,小女孩就是别人的新娘了。
“之子于归,百两成之……”他停在花轿前,对怀里的小女孩轻轻笑道:“兮儿,自今往后,整个广陵,都是你的嫁妆,不论何时何地,左右我都在。”
“谢谢你,”兰兮靠在他肩上,在他看不见的盖头下落下一滴泪:“白庭哥哥。”
她一直都知道,自小到大,郁白庭是待她最好的。
“去吧。”
花轿缓缓离去,他真好怔站在原地许久。
大婚礼节繁琐,行了礼拜完堂,天色已暗。
盛辰南自然需得在筵席款待贺客,兰兮坐在红鸾叠帐的新房床上。
屋子里贴着金喜纸,墙上一挂红灯笼,花烛闪着光晕。
过了许久,门外才有动静,应该是散席了。
直到一双男人的喜鞋落入她的视线。
“公主,臣……现在替你揭头盖。”盛辰南语气有几分不自然。
他缓缓揭开红盖头,女子红润娇美的面庞落入眼中。
“怎么还叫公主呀?”她略微嘟着红唇不满道。
盛辰南怔愣一瞬,轻咳一声,蓦地回身拿了桌上两杯酒,递给她一杯。
揭了头盖,喝了交杯酒,还要做什么呢?
生杀予夺的盛将军第一次不知所措,坐在床边无从下手。
兰兮早就受不了头上的沉重凤冠和繁冗的华服,自顾褪去那些,躺在床内侧,见他半天没反应,起身绕到他身后,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按压他的额两边,刚落下,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顺势带进怀里。
“别动……”他将她的脸按在怀里,低声道。
兰兮挣扎了下,露出小脸,闻到他酒气甚重,定是筵席上多喝了几杯,她扯了扯了他的衣角:“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睡一觉就好了。”
“……”
寂静的卧房,没人来打扰。
盛辰南平躺在她边上,闭着眼却无心睡眠,身边突然多了个女人,他难以入睡。
突然右肩有软乎乎的东西蹭过来,他轻轻侧头,枕边的女子已阖眼睡熟了。
兰兮蹭着蹭着,就往他怀里钻。盛辰南一愣,手脚突然无处安放。
她胸前的柔软紧紧挨着他坚硬的胸膛,时不时磨蹭两下。
盛辰南闭眼,滚动了下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