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黑夜中看到的黑色流光不是好流光
猎人遽然变成了猎物,绿塔骑士们纷纷转头看向另一名骑士,眼中露出询问的意味
全覆式头盔也不能遮挡他们惶恐的眼神
于是这众目睽睽的焦点成为了流光的第三个牺牲品
副统领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只是微微抬了下胳膊,距离微不可查就被击杀
第三颗头颅落地,此时头领——第一名受害者的尸体才开始自马背上跌落下来,沉重的精钢板甲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轰鸣
第三道喷泉在第一道喷泉消失的时候开始工作
绿塔骑士们再不迟疑,纷纷掉转马头四散逃跑
佣兵团使用的骑士铠甲可不是那些王公贵族穿的样子货,一指厚的钢板让他们成为了冷兵器时代的坦克,虽然绿塔骑士团的这些骑士们都是些野骑兵,算不得正规骑士,但怎么说也是轻型坦克级别的而那道黑色的流光只是热刀切黄油般在空气中划过,便将人连脖子带铠甲一起削断,仿佛切过的不是精钢铸就的板甲,而是纸糊的玩具一般
这种实力怎么可能是他们能够匹敌的?他们损失了包括头领副头领在内的三个人,却连对手是谁、有几个、在哪都不知道
于是佣兵团的骑士们毫无骑士美德地开始四散逃窜——归根究底,他们只是些拿钱办事的雇佣兵,荣誉、牺牲、英勇什么的和雇佣兵可挂不上钩
马蹄声刚刚响起,黑夜中的流光便再度出现
不过这次是一道黑色的长弧,极快极长地在人群中划过,不时扭曲着带过这些草莽的脖子,像一条扭曲蜿蜒的蝮蛇,说不出的诡异触目惊心
几个呼吸间,绿塔骑士团的成员们便全部失去了生命,留下了一地的翻滚着的头颅,以及马背上形状各异的尸体将鲜血四下激射
马儿们努力奔驰着,只是这一次它们背上的主人没有再发出什么指示,它们便一直跑着,直到消失在夜色中
卡特琳娜手持玫瑰之刺,背靠着跑车,一直紧张地注视着事态发展
短短半分钟时间,绿塔骑士们反应不可谓不快,从首领相继殒命到决定逃离,中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但是却在一个呼吸间全部失去了生命
女剑士打了个寒噤,仿佛置身冰窟
贵族是一种血腥的称谓,类似卡特琳娜这种,自然从小就会被家族中的长辈有意识地培养漠视人命的性格,观看角斗士厮杀、犯人处死、战俘喂猛兽等等,几十具尸体不会是多么令她害怕的事情
让她感到一直无可名状的恐惧的是,那道流光对生命的漠视
几乎是毫无感情,不是仇恨、恶毒、阴险、诡谲,只是毫无感情地将人杀死,那道流光几乎是孩子气般的执着,将所有人的头都砍了下来
这种偏执的残忍、病态的冷漠,比死亡让人恐怖
反倒是法师比女剑士要镇静得多,此时开口说道:“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了”
开玩笑,地球上每年生产数百部恐怖影片,无论是鬼怪还是变态,对于一个在现代社会长大的正常青年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大事这其中,尤其要感谢美国的恐怖片,让我们对于血肉横飞的场面能够无动于衷;还要感谢日本,让我们对于心理恐怖完全免疫;同时感谢各类心理变态的惊悚片,什么羔羊、什么蜈蚣、什么美人鱼,让我们对整个世界都免疫了……
叶飞经过休息后,已经恢复了过来,推开车门走到卡特琳娜身边,扬声说道:“别动了,就在那”
他手指毫不犹豫的向前一指
一道人影慢慢显现出来,在叶飞手指的地方
这是一名非常瘦、非常结实的刺客,脸上蒙着头巾,一双锐利的眼睛闪烁着精茫,警惕的注视着四周,他穿着一套灰白色的紧身劲服,背上背着一柄窄窄的长剑,红色的剑鞘鲜艳夺目,让人很奇怪这么一名造型独特的刺客先前怎么会没有人看到
瘦和结实近乎反义词,但是眼前这人却很好的将两者同时体现了出来,他就像一具由钢筋拧在一起的魔法傀儡,体型不是非常庞大,却一看就会有很强壮的感觉
刺客松了松胳膊,慢条斯理地将手中长剑插入剑鞘,眼中带着些微的兴奋:“有意思,让我猜猜你是怎么得知我的位置的”
“你是一名魔法师,但是等级显然不高,不可能直接通过魔法侦测出我来在这方面我相当自信”
“虽然先前没有注意,不过现在我看到了,你应该就是旅馆中那个镜像的主人”
“所以我应该是在旅馆中受到你的魔法追踪的,你是在制造镜像的时候就在上面附加了追踪魔法,而这一个小把戏居然连我也瞒过去了”
“不错,你是一个很有趣的对手”
刺客嘴角泛起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