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的兴趣、心性那么相似,该是很好的一对姐弟。
“我不觉得弟弟不正常啊。”时小念轻声说道,“弟弟穿女装挺可爱的,为什么不能尊重呢,和多数人不一样不代表就是不正常啊。”
她弟弟的品质很好不是吗,为什么要介意那些。
徐冰心笑了笑,“是啊,早知道我们母子相处的时间那么少,那时候不应该那么积极反对他的,让他叛逆地天天往外跑,家也不回。”
闻言,时小念的眸子转了转,蹲在她身边问道,“弟弟十三、四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十三、四岁?”徐冰心疑惑地看着她,回忆着说道,“那是席钰最叛逆的一个阶段,他整天在外面,根本不愿意回家。一开始,我们还派人去找、去抓,可一回来,席钰又跑,手打骨折了都跑,怎么看都看不住。后来你父亲一生气,就说随他去,当没这个儿子。”
那个时候,席家因为席钰变得气氛很僵,谁都不愿意多提。
“那后来呢?”
时小念继续问道。
看来,席家也并不知道那个时候席钰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人。
“后来,是他十三岁还是十四岁来着……”徐冰心抚额,回忆着过去说道,“我有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个时候,席钰有天忽然回到家,身上全湿了,像是在外淋了雨,一回家就病倒,病了整整三个月。”
“整整三个月?”
时小念愕然。
“是啊,后来病好后我就没见他再穿过女装。自那以后,席钰重新肯上进念书了,我多欣慰啊,儿子终于回来了,再没有让我们操过心,可没想到一场空难就……”
说到那场空难,徐冰心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这世上的灾难总是让人措手不及的,不给人一点准备,不给人好好道别。
“母亲,别哭了,席钰看到也会不开心的。”时小念蹲在她面前说道。
徐冰心连连点头,一双红缟的眼睛看着她,伸手抚上她的脸,“小念,母亲不指望你能有多大成就,你就好好活着,陪着母亲,母亲不能再失去你了。”
听着徐冰心哽咽的声音,时小念忽然想起宫欧的那一句话——
“我一直在消除这段秘辛,我不清楚我做得到底够不够干净。若这些被我父亲知道,你们席家恐怕一个都不会剩。”
牵连之罪。
恐怕到时候被第一个开刀的就是她,她恨宫家,宫家何尝又不恨她。
那个宫老爷是能把自己亲生儿子都打到耳朵撕裂的人。
“听到我说的话没有?”徐冰心抚摸着时小念的脸,哽咽着说道,“你要活着,活着就好,有什么危险的、可怕的母亲替你去担,知道吗?”
徐冰心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太恐惧失去自己另一条血脉。
那对她来说,是无法再承受的一次痛。
时小念蹲在她身前,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现在外面哪会有什么危险可怕的,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的。”
“嗯。”徐冰心点头。
“母亲,你累了,睡一会吧。”时小念说着从地上站起来,将席钰的相框摆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后将徐冰心从椅子上扶起。
时小念扶着徐冰心躺下休息。
徐冰心睡下以后,时小念伸手替她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路过柜子旁,她的视线落在席钰那张军装照上。
她伸手拿起相框离开,走出门,时小念靠在墙上,低眸看着照片中的席钰。
席钰。
弟弟。
“我哥曾去意大利留学过半年。这照片上的背景餐厅正是意大利最普遍的建筑式样,时间、地点、人物完全吻合。”
“我有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个时候,席钰有天忽然回到家,身上全湿了,像是在外淋了雨,一回家就病倒,病了整整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