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颉直到这灵物是有主之人,却不好动手了,望了望四周,却发现下方的山沟里,却还有一方水塘,水塘中漂浮着三位鲮鱼,塘边正有一年轻人,垂钓于其中,身上披着青袍,头上戴着遮阳草帽,遮住了半个身子。
仓颉悄然走了过去,却看见这年轻人轻轻的打着酣,而那钓鱼竿,早横了过去,下面的鱼钩上,三尾鲮鱼一旁玩闹,似乎是在嘲笑这人的水平够烂。
“喂。”仓颉忍不住,叫了年轻人一下,那年轻人加了一跳,滚到一旁,睁开眼睛,却看见仓颉似笑非笑,顿时一脸怒气,骂道:“你这道人,好生无理,没看见我在钓鱼吗?”
仓颉指着那没有鱼钩的鱼线,笑道:“这位兄弟,你就是这样钓鱼的?”
年轻人脸色微红,继而哼了一声,收起了鱼竿,郝然道:“总有一天,我会钓上来的。”说罢,转过身去,却显得有些萧索。
仓颉哦了一声,不由得勾起了一丝兴趣,问道:“兄台,你在这里钓了多久了?”
年轻人转过身,一脸沉思的表情,又用手划了划,才说:“不长,三百八十年了。”
仓颉肃然起敬,不管他如何作想,这种毅力,绝对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
“可是,你就算钓一千年,这没有鱼钩的钓竿,还是不能把鱼钓上来的,不是吗?”
年轻人顿了顿,摇摇头说:“我绝对不会认输的,只要我还在钓,我的赌约就不算结束,我相信我总有一天,会讲这鱼钓上来的。”
仓颉扑哧笑了,“这话我确实不信了,不过,你倒真是有毅力,明明知道不可为,干嘛还要为之。”
年轻人郑重的看着仓颉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天地男儿所为。这时当初戮天大哥曾经说过的。我相信,这话是对的。”
仓颉终于不再笑了,脸上露出沉思的片刻,半晌,才对着年轻人,深深施礼说:“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今天,您是我的老师。”
年轻人忙扶起仓颉说:“不要这样多礼,我只是一个迂腐的种菜人罢了。叫我公明吧。”
仓颉点点头,笑道:“我叫仓颉,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说罢,转过头,深深的看了水塘中的三尾鲮鱼一眼,颇含深意的说:“我也相信了,公明你终究会钓上这几条鱼的。你种的灵谷,却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啊。”
公明摇摇头,似乎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顿道:“那个酒鬼。”
仓颉终于确定了这灵谷的主人是谁,心中暗叹,果然是有因果纠缠,无论逃到哪里,都躲不开。想到这里,他取出玄元控水旗,静静的摸着旗杆,看着旗中的玄妙变化,突然豪情万丈起来。
“至人算什么,圣人算什么。我仓颉想做的,就一定能做到。天道是吧,你看着吧,我想做的,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欢的呢。”
说完,仓颉只感觉那旗子颤动了一下,却是微微散发出玄黄之气,竟然是仓颉自己的功德之气,浸入了大旗当中,让这玄元控水旗,无意中也沾染了些许的功德。这却是有了更玄妙的变化了。
那公明站在身后,有些看不懂这个道人,不过他心思单纯,却又开始照顾起他种的灵谷起来,根本就不知道仓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又这样过了些许天,公明又拿起了鱼竿,像往常一样钓起鱼来,依旧是直直的鱼线,不料今天刚将这鱼线放到水中,却有一条最大的鲮鱼,一口咬上了鱼线,一双水灵灵的鱼眼,欣喜的盯着公明,公明心中一喜,顺手一拉,却看见那鲮鱼,如同狂龙出海一样,在水中每上升一分,身上的鳞片就脱落一片,等到跃出水面之时,已经化成一个水灵灵的仙子,顺手一挥,身上已经多了一件金鳞羽衣。
“师兄。”
仙子躬身施礼,公明呆呆的看着自己从池中钓出来的仙女,晃了晃头,又将鱼线扔了进去,如此三番,竟然调出了三个仙女,挨排站在公明的身后,公明得意极了,对着天空喊道:“你看看,我钓出来了,你还不信。”
天空中陡然一按,接着却有一个道人跳了下来,看了看三位仙女,惊讶了片刻,又转过头,略略苦着脸说:“你这人,真是太幸运了吧,那化腐朽为神奇,说的就是你吧。”
三位仙女齐齐拜下,莺声燕语异口同声的说:“还望仙长收留。”
那道人摆摆手,不在意的说:“你的机缘不在这里,你们且随我前去。”
说着,一挥手,收了那片灵谷,手指一勾,那半插在地上的血剑,落入怀中,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金斗,对着水塘,将一趟水收了,才说:“走吧,走吧。”
说完,用了个大神通,也不问对方同意不同意,就收了四人,化作流光,向那昆仑山的方向去了。
………【第二十七章 我相信固我全能】………
若说身上有地书护佑的仓颉会走丢,那估计家门口的猪都会笑了。不过这次却是真真切切的,仓颉茫然的看着四周不算太陌生的场景,再一次确认自己兜回了一个大大的圈子。
不过这也不算奇怪,从北海到昆仑山的路程太过遥远,北方在北俱芦洲之北、而昆仑山坐落在西牛贺洲之西,两方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仓颉又不是那圣人,自然也不能有通天彻底的法术,一瞬之间远遁千里,所以只能开靠着双腿行进,当然,他也不是未曾尝试着自己创造出什么流光一瞬千里的身法,但很遗憾的是,外面的仓颉显然并不具备创造的神通,身上的几件装备,还都是坑蒙拐骗来的。那地书五字诀,盘古开天地,他只知道“盘”可以防御、“开”可以破开屏障、“天”能够幻化天穹之气、“地”字用来隐匿最好,而其他的功能,却没有发现,而那玄元控水旗,说实话,用来遮阳也许用处更大一些。
这一路当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大神通者的领地,闯进一个,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仓颉从来都是一沾就走,地字诀的隐匿神通,让他如履平地,不过这次显然不灵光了,在地面上走着走着,也不知道哪一步没走对,碰巧碰上人家有**力,硬是在前方开辟了一小方悬空地,仓颉一时不察,居然缩地走上了去。仓颉无奈,微微闭了闭眼睛,再次将洞心眼打开,他已经许久不曾打开这一双眼睛了,即便是面对不周道人的时候,仓颉都没有打开,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倚仗,虽然这比那些强力的法宝和修行功法看起来,似乎重量不大,但对仓颉来说,这一双眼睛,却能让他洞晓天地一切玄机,虽然只能是特定的某一个时候的某一根线,但这也足够了。
洞心眼下,根本就没有幻境一说,不过仓颉不得不佩服面前这处阵法的巧妙,虽然仓颉在法力、道行上,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但对于阵法,他还是颇有研究的,不仅仅亲自尝试过了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周天星斗大阵、素色云界大阵,还非常透彻的研究了玄元控水大阵,这阵法当中的一些巧妙,他已经掌握了一部分。
阵法有很多种,一般来说,阵法从最初被创造出来,就有了特征,这是一种本名特征,有的主杀伐,有的主决断,有的主围困,有的主轮回。譬如那赌天神煞大阵,就是杀阵当中的翘楚。不仅仅能够调动方圆千里的血煞之气,而且还能够随着布阵巫人法力的提升,从而几何倍数的提升大阵的威力。在这阵中,各种负面状态从来不会间断,不仅仅有心魔扰体、血煞入侵,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巫术,简直让人防不胜防,即便是那至人,也不愿意呗赌天神煞大阵围上三天三夜;这就是一个阵法的特点。
而摆在仓颉面前的这个大阵,确切的来说,是一个断空阵,这其中的玄妙也是深奥异常,仓颉仅仅能看得出,这阵法隔断了大地的地脉之气,又隔断的天空的星辰之气,可以说,这处宝地,不属苍天、不属大地。
这还不算,要知道灵气来源于天地,天有星辰之力、地有地脉之气。这宝地不敬天地,却能够自身维持灵气不断,却是让仓颉产生了一丝兴趣。从最开始,他就觉得着天地的因果并不是无迹可寻的,譬如他的身体,刚刚发生了变异,体内的法力无休止的震荡着,从来不曾因为输出太多而湮灭。他想过很多,却无从解释,如今却恰恰遇到这样的地方,与他的身体,有着莫名的相通之处。这怎么看,也是巧合中透着必然。
小心翼翼的分析着大阵的结构,这个断空阵并不是针对仓颉而设立的,也许最初设立他的主人,也只是想用来隔绝天地,这样不敬天地的牛人,仓颉也想知道是谁。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阵,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是走不出去的,只能往里走,但里面若说是没有凶险,那仓颉怎么都不相信,可是来了一次,怎么能不进去看看,仓颉思量了半晌,还是决定一探这阵法当中的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