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时序政这般大,正是青春热血、满腔抱负之际。
他又怎忍心目睹百姓,在苛捐杂税的重压下,苦苦挣扎、民不聊生?只是他太过理想化了。
就像时序政的父母、像季祈永和季辛,辛苦救人,却都被差点杀死。
当年的程绪离也是一样,被他所救之人,一把火烧得面目全非!
还是裴书臣不顾一切把他救了出来!
裴书臣没心情跟他吵,他俩都不年轻了,也都过了会掀桌的年纪。
“你既然回来,他本就该是你的徒弟,领走吧。”
“裴书臣!你能不能不要再嘴硬了?!”
“老夫嘴硬什么?”
“你为何不告诉他,当年你刻意隐瞒真相的原因。”
“让他自愿入你门内,是为了让世人皆知他是你的徒弟,从而有所忌惮,不会因我而牵连于他!”
程绪离与裴书臣师出同门,二人向来难分伯仲。
裴书臣行事向来不会无缘无故,他瞒着季昌宁此事,但凡稍加思索,其中的利害关系与良苦用心,便不难察觉。
“你为何不说,你当时不是不救他,而是因为救我!”程绪离一把扯过裴书臣的手臂,将他胳膊上的烫伤暴露出来!
“你冲进大火,救下我,也因此计划被破!被人陷害,下狱受刑,若你没受刑!那日救下他的就是你!”
“这一切,你为何都不同他说!”
躲在假山之后的时序政瞪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
他的耳力一向极好,想听见不难,何况裴书臣和程绪离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不行,我得去把哥哥拉回来!”
趁着两个老人家没发现,时序政偷偷摸摸赶去追季昌宁。
——
裴书臣只是抬手,抿了口茶水,淡淡开口:
“我说了,他就信吗?”
【说了,就会有人信吗?】
一模一样,季昌宁的底色,是程绪离的至善,而他后期的性格,是在裴书臣的理念下,长大的。
不解释、默默付出、在背后守护好一切……是裴书臣的映象。
季昌宁,兼程绪离之至善,承裴书臣之默付。
“那刚刚,为什么不挑明了,我就是程绪离!”
“裴书臣,你永远都是这样,任何事情,打碎牙或着血往肚子里咽!你分明什么都知道。”
“儿时便是如此,现在四五十年过去,你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