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金黄色的暖阳洒向大地,车窗外的景色走马灯似的飞速后退。
“你说什么?”白旻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不稳,“你爸妈把他们儿子的赔偿款全用光了?”
在他的再三追问下,夏逾清透露了一些前尘往事。夏逾哲和林晚的两条人命,得到的赔偿款一定只多不少。
“就一点没给夏小雪留吗?”
“没有。”
夏逾清知道,当年夏正康他们之所以拼命争取夏小雪的抚养权,也只是为了那笔钱。
白旻猜测:“老头子吸毒?”
夏逾清略微摇头,轻轻吐出两个字:“赌博。”
赌博,何尝不是一种病毒。令人深陷其中,陷入无穷无尽的负债与绝望。
白旻不禁唏嘘:“真是一赌毁所有。”
怪不得夏逾清对他们的态度那么冷淡,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那伯母呢?她不管管吗?”
夏逾清开口:“她只会一味地顺从,把那个男人当成她的全部。”
白旻心说你怎么和你妈妈一点也不像呢。
“那他们是不是也用你的钱去还赌债了?”
“不会。”夏逾清淡淡道,“那笔钱够他们还债了,只要他不再赌,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白旻微微挑眉,只听他又说:“不对……”
夏逾清记得,之前有一次,他们也是用的“生病”这个借口,找他要了五万块。后来连住院证明和开药的单据都拿不出来,他不是没怀疑过。
白旻问:“怎么了?”
夏逾清用指节抵住额角,“我的钱确实被他们拿去赌了。”
“这不是吸血鬼吗?!”白旻的语调微微上扬,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那这次会不会……”
夏逾清打断他:“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去医院看看。”
前方正好是红灯,白旻牵起夏逾清的手嘬了一口,“那昨天怎么不去,要等到今天?”
夏逾清看了看左手虎口处的红印子,叹气:“总要给他们一点准备的时间吧。”
——衡城市医院两点以后不允许亲属探视。
这条借口真的很可笑。
他们恐怕忘了,夏逾清也是市医院的医生。这条规定他闻所未闻。
*
“夏医生。”
“夏医生好。”
进入医院住院部,路上遇到的医生护士都亲切地跟夏逾清打招呼问好。
白旻尽收眼底。
步入电梯,夏逾清按下标着“心脑内科”的三层按钮。
白旻不自觉地将手搭上夏逾清的肩膀,“真没想到,夏医生的人缘这么好。”
他想起上次在警察局也是,一堆人叫他“夏顾问”。明明是这么冰冷的人,是怎么赢得别人的好感的?
察觉到白旻看向他的目光,夏逾清偏过头,问:“你在想什么?”
电梯缓缓上升。
白旻不禁感慨:“看来美貌真的是万能通行证。”
夏逾清淡淡道:“你说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