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所以说,光指望亲儿子有什么用……小时候嫌弃我是个闺女,现在还不是我伺候你……”
眼见着大梅把话题转到父母重男轻女的问题上去了,夏眠牵着小枫的手准备离开。
这会儿医院还不能刷卡,都是现金交易,她得赶紧去取钱,不然一会儿银行该关门了。
迎面正好碰到闫珮璋扶着范怀仁回来,夏眠在老人面前没有多说,只轻声对闫珮璋道,“五点半拿着瓶子去缴费处等我。”
闫珮璋满脸激动,“好的好的,谢谢,谢谢你……”
范怀仁疑惑,“小璋,怎么了?这位是……”
“这是一个医生的亲戚,之前帮了咱们一点忙,”闫珮璋连忙收敛了情绪道,“叔叔,咱们赶紧回去吧,你得吃点东西,养好精神了好好做手术。”
夏眠本来要去宁韶白办公室找宁韶韵,她得找她借点钱。
夏眠倒是有一张大额的银行卡,上次宁老太爷生日宴后,宁韶白就把用邮票换来的霍家那一排另外的两座一进的院子过户给她了,至于那个三进的,一早说好是琛琛的,所以宁韶白转了钱给她,市场价十五万,夏眠单独存了一张银行卡。
这会儿她没带出来,随身包里的存折上只有几千块。
结果在护士站碰到了两人,原来宁韶韵找宁韶白去打听,结果宁韶白只知道有这么个病患,具体的事情完全不清楚。
他平时十分高冷疏离,也没人敢在他耳边说八卦。
于是他干脆带宁韶韵到了护士站。
这儿汇集了医院所有的八卦事件,这些小护士们几乎能对每个病床家庭背后的故事如数家珍。
宁医生亲自来问,当下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
“我家里有亲戚是他们村的,那个范怀仁怎么说呢,挺可怜的。”
“小时候是地主家的儿子,年轻那会儿被批斗的特别厉害,后来平反还了他一个房子,但他似乎吓破了胆,也不敢出去工作,就靠着捡垃圾过日子。”
怪不得给范珮瑜和闫珮璋的名字都起的这么有水平,原来是有底蕴的人家,这样的话,那花瓶是真品的可能性还挺大。
“后来捡了老大回来,更是为了他一辈子都没结婚……”
夏眠愣了一下,“不是说范珮瑜是他的亲儿子?”
“不是,范珮瑜是他捡破烂的时候从垃圾堆里抱回来的,用米糊糊一口一口喂大的。”
“小时候怕被人欺负,就说是亲儿子,但村里的老人都知道是捡回来的,多少次有人给说亲都是因为那孩子黄了的。”
“至于闫珮璋好像在范珮瑜十几岁的时候,范怀仁从路边救回来的,醒来后就也当儿子养着了,但可能年纪大了知道自己爹妈吧,就一直叫叔叔。”
“挺好一个人,就是命有点苦,这一生病……”
“可不是,前天闫珮璋听说手术钱被范珮瑜卷走的时候,天都塌了一样。”说到这里,小护士小声道,“听说为了凑手术费还借了高利贷呢。”
“所以范珮瑜才一直不同意做手术吧,毕竟老范这个病,手术了最好的结果也是多活两三年,最差和不做手术也差不多。”
“……”
医生护士们显然是见多了这样的悲欢离合,说起病情的时候很客观。
三人回了宁韶白的办公室。
夏眠跟宁韶韵借银行卡,宁韶韵倒也不意外,“打算买了?”
夏眠点点头,“明天就把钱还你。”
宁韶韵倒是无所谓,只是忽然想起,“每天限额只能取六千吧……”
夏眠也才想起这遭,愣了一下,“这可怎么办?”
她看向宁韶白,“宁医生,你们手术费必须今天吗?不能宽限一天?”
正说着,今天和宁韶白一起值班的年轻女医生进来,随口问道,“谁的手术费”
夏眠道,“范怀仁的。”
这位医生显然也是战斗在八卦第一线的人,当下道,“他的手术费不是被他大儿子卷走了吗?刘主任那边正想着手术调给九号病房那边呢。”
夏眠顿时急了,“咋办咋办?必须得今天交啊。”
女医生好奇的道,“为什么是你们给范怀仁交手术费啊?”
夏眠笑了笑看向宁韶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