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女高音在房间内回响着,她拒绝回想自己方才说出的话,只是固执地看着他。
倪大维敛去脸上所有表情,霍然站起身,拿起床边散置一地的衣物,一语不发地穿戴整齐。
原来他的真心看在她眼里,只是一堆不值钱的驴肝肺。感情这回事,付出多一点的那一方总是容易受到伤害,他是笨蛋,才会对她付出那么多真心。
本该恩爱缠绵的早晨,她却表现的如此漠不关心,只急着和他划清界线。他还能怎么样?就如她的意——分手吧!
他累了。
倪大维的脚步一寸寸地接近门口,高大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在他的手掌握上门把、在她的指甲已经深陷入她的掌心时,倪大维停住了脚步,没有回过头,以一种平板的语气说道:“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怎么会天真的相信一夜的亲密过后会改变什么?你昨晚的呢喃只是我自以为是的真心罢了,你不过是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对于侵犯了你的清白,我道歉。对于破坏了你的平静生活,我道歉。对于我一相情愿的感情,我道歉。我不会再造成你的困扰了。”
倪大维言毕,闭上了眼,让她的音容笑貌最后一次浮过脑海中。
他收起了唇边的苦笑,拉开门,走出她的世界。
他厌倦这样的针锋相对。
黎晓宁愣在原地,呆呆看着那扇门板。
真的都结束了吗?
胃中的酸液再度翻腾而上,她飞快地冲到浴室,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了精光,至于她颊边湿润的水珠是什么,她已经不愿去猜想了……
他已经离开她了!不是吗?
“吓!今天办公室拍鬼片啊!”
“沙门”工作室的老板沙家驹搂着新婚娇妻许佩蓝跨进办公室,就被黎晓宁双眼无神的模样吓了好大一跳。
“滚啦!否则待会儿就拍凶杀片!”黎晓宁头也不抬地趴在桌子上。
小赵、小黄等人都躲到别的房间去避难了,她乐得一个人清静。
“拜托!你也说点吉祥话好不好?我昨天才刚结婚,你今天就板着一张臭脸,敢情你爱慕我许久,昨天哭了一整夜吗?”沙家驹把可爱的老婆安置在一边,穿着皮裤的长腿潇洒地走到黎晓宁面前。
黎晓宁当他的助理两年多了,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
“谁会看上你!”懒得战斗的黎晓宁,百无聊赖地哼了两声。“你不是带佩蓝妹妹去度蜜月了吗?干么跑回来办公室?怎么,佩蓝妹妹终于睁大眼睛,发现你是个好色的混球,打算把你休了吗?”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是回来拿护照的,我护照放在公司抽屉里。”
沙家驹一屁股坐到黎晓宁的桌子上,拎起她一边耳朵。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啦!请你挪开尊臀,否则待会儿你一施放毒气瓦斯,我会死无葬身之地。”黎晓宁挥拳打开他的手,没正眼瞧他一眼。
她很烦,烦透了,烦的连搬东西的力气都没有,否则她早就把自己搬到视听室里锁起来了。
“好歹我也是你的老板,说话客气一点才有加薪的希望。”沙家驹和许佩蓝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这个失魂落魄的万能助理,和那个倪大胡子明天的出国有没有关系?
想他原本可以搂着娇妻在家中共享甜蜜二人世界,不料却被一通没头没脑的电话扰得他们心烦意乱。黎晓宁是他的得力助手,倪大维是他老婆视为大哥的男人,能不管吗?
“你不高兴的话,就把我辞掉啊!你辞啊、你辞啊!”有恃无恐的黎晓宁,凶巴巴地回嘴。
沙家驹无奈地摇了两下头。想平日在办公室作威作福的人可是他哩,黎晓宁是凶了一点,不过从没像今天这么恶声恶气地对待他,好歹他也是老板嘛。
要不是看在她感情发生问题的份上,他老早就跟她杠上了。
“我哪舍得辞掉我可爱的助理,我忙着帮你‘加薪’都来不及了。”沙家驹试探地说道。
“烦死了,你是乌鸦吗?叽里呱啦地吵个半死!佩蓝妹妹,麻烦你拿根针把他的嘴封起来!”黎晓宁没好气地拉开抽屉,哗然一声把抽屉里头的东西全倒到桌子上,然后埋头重新开始整理。
乖乖隆地咚!沙家驹啧啧称奇地盯着黎晓宁。果